“砰！”沉闷的撞击声在车厢内回荡开来，引得所有人又都朝他看去。他的动作中带着一种绝望的自虐意味，似乎想用疼痛唤醒自己，却只是在冰冷的玻璃上留下了一片模糊的痕迹。

“冷静点！”甄友兵身边的女朋友任青青立刻上前阻止甄友兵的行为，伸手就按住他的肩膀和脖颈，花了好一会儿才让他冷静下来。

甄友兵抬起头，双眼布满血丝，眼中充斥着绝望与恐慌。他紧紧盯着自己空洞的指尖，像是在期待这只是某种荒唐的幻觉。

“我们……我们为什么还在车上？！”甄友兵猛地转过头看向女友，声音急促而沙哑，他再也无法压抑内心的恐惧，语气逐渐变得歇斯底里，“这辆车……还有我的手……这难道不是梦吗？为什么不是梦？！为什么不是梦啊！！”

他的嗓门越来越高，恐慌的情绪如潮水般外溢，让人耳膜发疼，更让空气中的压迫感陡然加重。

其他原本努力想要催眠自己冷静的新乘客，也被感染到了这种恐慌的情绪，靠近甄友兵的任青青双手死死抓着椅背，嘴唇微微颤抖，连一句劝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后排的米莉虽然之前故作冷静，但再怎么样也只是普通的女大学生，这会儿也开始小声呜咽起来，肩膀轻轻抖动着，像是甄友兵的恐慌也影响到了她，让她无法保持镇定。

整个车厢仿佛被甄友兵的尖叫撕裂了原本的压抑与沉默，变成了一片令人窒息的混乱气氛。

倒是厢后方传来一声有气无力的笑声。

“新上车的，省点力气。”一个坐在后排角落的老乘客叹了口气，“等你渴了、饿了、身体乏了，也就没有力气大喊大叫了，如果等不到这辆车满座的时候，你们迟早也会变得像我们一样，没有力气喊叫，甚至没有心情去挣扎……”

老乘客的话像一股无形的寒气在车厢里蔓延开来，甄友兵愣在那里，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旁边的任青青小心翼翼地拉了拉甄友兵的袖子，低声劝说道：“友兵，没事的，刚才有一位比封言还厉害的苏先生上车了，苏先生说下一位乘客很快就到了，等这辆车满座之后，我们就能离开了。”

“真的吗？”甄友兵和其他乘客下意识看向车外。

车窗外，黑暗和迷雾依旧无边无际，像是要吞噬这辆孤零零的公交车。

苏白究竟有多厉害，苏白究竟能不能联系到下一个乘客……这些问题对他们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毕竟他们唯一能做的，似乎就是相信和等待。

相信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等待命运的下一步指引……亦或是恐怖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