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惜惜杵在我耳边问道“你怎么认识他的?”
我神秘一笑:“说来话长。”
毛惜惜撇我一眼,我到十分好奇她怎么认识万怜的!
“哎,可别瞎想,他之前救过我!”
“救你?你没事儿吧?”我拉着她看了看。
毛惜惜笑道“我没事,有几个小混子想要吃我豆腐,他突然出现替我打跑了小混子,我还在想到底是谁这么拉风,没想到居然是个大人物。”
毛惜惜的声音就算压得很低也照样会传入万怜的耳中,我明显看着他身子一僵,实在有些想笑。
这座欣乐楼与京凉城中有所不同的便是三楼,这里是个三开间的会客中心,有表演节目,有讲书说卦,还有杂技表演。
随着万怜绕过几个圆形拱门,来到一处漏天的平台,刚一走出去我就惊呆了。
这阳台很大很宽敞,顶上遮住一层薄薄的透明镜子,阳光和风景皆能映入眼帘。阳台还放了几张小桌子,满处摆放着吃食。地面铺着波斯式的地毯,阳台外能俯瞰十里外最美沽江之水,隐隐绰绰能瞧见雾气缭绕的其余三岛,简直可称得上:一览众山小。
我惊叹一声,那九郎正站在阳台边缘背对着我们,一袭月白笼衣,发丝轻舞,飘飘渺渺,一眼就觉这人是从天上掉下来了。
“九郎?”这人不要这样站着吸引人好吗?
九郎缓缓转身看着我,后又看了看我身后的毛惜惜,突然感觉他眼中一闪即逝的微波,仔细一看又像什么也没发生,平静淡如缈缈。
我转头望着毛惜惜,只见她痴傻的盯着九郎,眼中闪跃着探究,再到惊喜的波动,后又饱含泪水。
那晶莹闪烁的泪珠从脸颊滑落,我大惊,拉住她问道“惜惜,你怎么了?”
毛惜惜没理会我,我又疑惑不解地看了看九郎,他早已收回视线,独自坐过来倒了一杯茶。
自成一派的风景,我心疼拉着惜惜坐下,三人一桌,毛惜惜却一直盯着九郎看。
我纳闷问一句“怎么了?你认识九郎吗?”
毛惜惜转眼看看我,然后擦掉眼泪,苦笑一声“抱歉,他有些像我的一个故人。”她的声音波动着无尽的忧伤。
“惜惜,他就是欣乐楼的大东家。”我对毛惜惜解释道
惜惜抿嘴微笑,颤微着问道“请问公子贵姓?”
“他姓君,叫君九郎。”我知道君九郎不会说话,好心好意替他说道
“今年贵庚?”
“他今年刚过三十。”
毛惜惜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我,不过那看我的视线又滑向身边的九郎。
咚的一下,君九郎重重的放下茶杯,像是警示我,又像警示毛惜惜。
我转开眼笑道“我饿了。”
“万怜,传饭。”九郎轻喊道
整个饭局毛惜惜不言不语,我坐在两人中间明显感觉有些奇怪。九郎虽是带着面具,但眼中确实滑过一丝犹豫,像是不愿见到毛惜惜。
而毛惜惜满眼的泪水,明显就认定九郎是她的一个故人。
我吃完饭,小声对九郎问道“万怜不是受伤了吗?”
“我半个月都好了,何况是他。”九郎煞是无谓的吐一句
此时万怜正在身边,他看了看九郎,又看了看我,最后开口说了句“多谢九公子前来沽江看我。”
万怜这话说得有点意味深长,九郎扶了扶面具,轻咳道“把最近的账本拿给我看看。”
“是!”
万怜离去后,我拉着毛惜惜也离开了欣乐楼。
毛惜惜子自离开欣乐楼就没那么活泼了,总是独自呆呆的望着一个方向。
因为着急回京凉城,我们简单收拾了东西就匆匆离开了。
路途中九郎没有坐马车,正骑着一匹白马越过高山草甸,我和毛惜惜在马车中静默不语。
这一路她都是掀着车帘看着九郎俊逸杰然的背影,我也撑着下巴随她望着。
阳光和微风总是聚集在他周身,远远看着就是一幅天然的作品,让人看着都不想移开视线。
这一趟回去一共五辆马车,十个女子全都带着一起回京凉,娇生惯养的小姑娘总是哭哭啼啼闲太累了。
我实在没办法,只能哄着骗着走一道是一道。
这次从沽江带姑娘回去势必会引起骚动,所以我早早和九郎商量过,欣乐楼放出消息会在十一月初举办一场合欢宴。
这是一场绝大的盛宴,而这场合欢宴就是帮杭记举办t台秀。
现在为了不让人知道与杭记有关,倒也费了不少精力。
看着九郎一直帮着杭记,帮助我,实在很感动,我敲敲车窗,探出头喊道“宸深,我也要骑马。”
毛惜惜笑着问道“你会骑马?”
我对她神秘一笑,道“我当然不会啦,他不是会嘛。”
我刚说完,九郎打马走到车外,朝我伸出手。
我探头钻出马车,抬头仰望着他压迫式的身影,他弯腰递来修长又性感的手,风起仿佛邀我共舞那般绅士。
清辉揽日月,倚马可待期,红尘纷扰乱,赤心昭天下,这一刻就算是喧嚣红尘也被淹没在静谧时光之中。
他白衣盎然,微露着眼眸淡漠又神秘,我伸手附上,他微微使劲将我抱上马背。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我被他紧紧圈住,见他微拉缰绳,我也伸手拉上去,淡笑道“这马不认人吗?”
“不认。”九郎的音调低醇轻厚,在我耳边营营仿若舒缓潺水轻凝。
我连忙朝着马车内的毛惜惜挥挥手,转移视线笑道“惜惜,我等会儿再来陪你。”
我恍然瞧见她平静的脸没有泛起任何波澜,心头一慌,立马收回视线。
骑马途中我对九郎问道“你认识惜惜吗?”
“不认识。”依旧是清浅不着痕迹地淡语。
我望着前方的路想着: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凑到他身边,明明知道毛惜惜正在看着他。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我才明白,我这是宣告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