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你这话何意？”蔡府目露惊讶，“整个中雍国的庶民，不都如此？”

想拿这个问罪，他是不服的。

“就是。”

“就是”

其他人附和。

每个人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蔡府更是嗤之以鼻，王妃养尊处优惯了，见了一点百姓疾苦，就以为窥破了天。妇人之仁，当真可笑。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让他们好过一点？”

这话问得凛然。

所有人都是一怔：有没有想过？

从来没有人问过他们这个问题。

蔡府的目光悠远，那实在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他们是士，是读书人。少年时，谁没想过要为天下百姓谋福祉？

初入官场，不到一年，再美好的幻想被现实击溃。

百姓，不会因为他一个人的努力而变好。

也不会因为他一个人的贪而变得更糟糕。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

无论谁坐到这个位置，都会做同样的选择。

因为你不做同样的选择，压根上不来。

头铁的士，一样要吃糠咽菜。

花七七仔细观察众人的表情，曾经想过的人，眼中情绪复杂，有回忆的迷惘，有忘掉初心的一丝愧怍。

从没想过的人，嘴角是一抹不屑。

“各位，我想跟大家交个底。”她不打算啰唆了，“我和檀王，是真正想为百姓做点事儿的。

我希望，数年之后，整个汤山城，成为天下最富庶的地方。每个人的餐桌上，每顿饭都能吃上肉，病了有钱治，冷了有衣穿。

农户的小孩也能读上书。家家户户有余粮。”

她站了起来，掷地有声：

“这不是一个愿望，这是第一个五年规划的目标。

你们都看到了，改革田税制度，配牛耕犁，是第一件要抓的事。

往后，兴修水利，奖励开荒，鼓励商贸，扩建外城等等，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汤山城的官员，只能是清官。

我知道，你们当中，贪墨的不在少数。这些天，从村民的口中，我已经掌握了不少证据。

这些罪，足够你们当中的许多人，发配边疆。

现在，我给你们一个选择。

如果，你们愿意配合我，上下一心。过去的事情，既往不咎。

而且，我不会亏待你们。除了贪墨，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方法可以光明正大地赚钱。

如果你们不愿意配合，没有关系。

请你们现在离开，把职位腾出来，让给一心为民的人。

此时选择走的，我同样不会追究过去的任何事。

但是，一旦留下，以后玩忽职守，贪赃枉法，绝对重罚。

你们想清楚了。

机会只有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