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
谢尔提塔虽然有过预计,但没想到库索丝如此决绝,没有给他们留一丝治疗的余地。
她的目光柔和了下来,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得到了释怀。库索丝从未想过死亡是如此幸福的一件事情,周围的声音和显得刺眼的光芒离她远去,家人在背后催促她闭眼,催促她团聚。离开前依旧有为她记挂,为她流泪,为她惋惜的人,一切都是那么静谧安宁,美好。
“一切要都从这里结束,该多好。”库索丝的再次开口,把林夕从那悠长的回忆中拉回现在。
“后来。。。你没死?”林夕都有些难以平静,她觉得哪怕是她扮演的这个人真实存在,恐怕也不会一点波动都没有。
“巴尔,你觉得她怎么样?”林夕下意识询问道。
“母亲,从生命诞生之日起,我走过无数纪元中,苦难总是占据所有种族的唯一。幸福对于人类而言,不过是这漫长苦难中的一抹小小痕迹罢了。”
“我之所以爱着生命,正是爱着面对苦难依旧能够挣扎生存的不屈。”巴尔的话犹如醍醐灌顶,林夕知道自己想要达到这种高度,不知要多久。
巴尔继续说道,话语依旧平静:
“母亲,我掌控着至真至纯的毁灭,在我手中消失的人,城市,文明何止千万。爱,并非是无止境的施舍,即便是死亡,最终也会湮灭于虚无。”
“赐予毁灭本身,也是一种爱。”
林夕一阵的寒意,她似乎一直以来都误会了一件事:
巴尔,祂是一切的初始,一切的终焉。
就如同自己拟定的指向语一样。
那个用书本与林夕交流的神秘存在说,不要去叫醒选择了一场梦的祂,无论什么时候。
在林夕感叹巴尔神性的这段时间,库索丝目光低垂,她诉说着,回忆着那场死亡后的场景。
就在下一秒,库索丝睁开眼,她看见的并非是想象中的无尽黑暗,也不是龙王传教士所说的美妙天国。没有熟悉的脸庞,父亲,母亲,他们都不在这里。
原本释怀了的库索丝沉默了,为什么自己依旧残存在这个世界上?
周围的环境并不光鲜亮丽,但很热闹,有从楼下传来的叫嚷声。
自己似乎躺在床上,但是又好像少了些什么。
“查尔,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哭啊,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一个听上去有些南方口音的女子声音响起。
“她小眼睛乱转,应该没啥事,还吮着手指呢,可能不喜欢哭,我拍拍她。”一个男子说着,把自己从床上,不,女人的怀里抱起来,轻轻地拍了拍屁股。
“奇怪,她一直看着我,还是不哭?”
在库索丝眼里,这是一位标准的南方人长相的年轻男子,蓄着浓密的黑色胡须,长相虽然一般,但看上去很是硬朗。
她听着男人的话,还是配合着哭出声来。
“哈哈哈,我说哪有孩子不哭的,这不就哭了。”被叫做查尔的男子哈哈笑道。
“说不定是爸爸太难看,把孩子吓到了呢?”女人的声音从一侧响起,库索丝扭过身子想看一看。
“咦?是不是饿了,菲妮,看着你呢?”查尔对女人说道。
被叫做菲妮的女人一脸疲惫,但还是伸出手,说道:
“应该是饿了,折腾了那么久,我也累了,先休息一会儿吧。楼下。。。算了。”
菲妮言而又止,似乎不希望给查尔添麻烦。
“行,你好好休息,等会儿我去把羊奶和鸡蛋热一热。”查尔轻轻关上了门,咚咚的脚步声伴随着吱呀吱呀地板声渐行渐远。
“伙计们小声点,小声点!我老婆刚生完孩子,要休息,今天店里的酒钱不用付了,喝酒堵嘴。”查尔对底下十几人压着声音说道。
“行啊,查尔!”
“老板大气,这面子得卖!”
“查尔,男孩儿女孩儿啊,长得咋样啊!”
“这年头生啥男孩儿,死的快,隔三差五就打仗。”
“就你,老大不小一辈子光棍还操这心?”
“放你x的屁!”
就在几句嘈杂声过后,众人确实安静了下来,酒馆中只剩下小声说话,喝酒嗑瓜子的声音。
库索丝依偎在菲妮怀里,看着这个很是年轻的女子,她感觉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