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古拉斯说罢，血红色眼瞳中寒光更甚。斯尔克浑身也染上了一层淡红色的薄雾，这是他身体加速活化的表现，意味着他可以在瞬间完成激变。

蒂尔梅斯收起了表情，目光也从昏暗变得明亮起来。灵性集中到了一点，静静地聆听教皇的回答。

教皇听完奥古拉斯的话，眉头微不可见的低垂，心中飞快推算道：

“未来族长。。。哦，应该是现任公爵。她被劫走了。。。”

“吸血鬼们的族地我了解虽然不多，但那种地方，没有点手段根本不可能闯进去。况且看他们这样，身上有些不太明显的消耗，的确是和什么人交过手，不像故意诈我。难不成真有个人类。。。”

“呵，有趣。若真是人类劫走了她，也太巧了些，像是提前和他们盘算好了一样。趁我理亏，借此来让我答应他们的条件。”

“但若是龙族。嗯，可能性太小。他们那些自诩高人一等的种族，要是想挑拨人类和血族，直接杀了她效果更好。”

“嗯，他们的灵性虽然尽力遮掩着，但还是有担忧，愤怒，和期望的情绪显露。看来推测是真的了，有个强大的人类在幕后帮助他们，帮助吸血鬼，血族？”

想到这里，教皇伸出一只手，无声举过头顶。

奥古拉斯等人见教皇似乎有意做什么，但并未感到任何敌意。见身后的蒂尔梅斯也微微摇头，二人也没有贸然出手。

教皇旁若无人，用不同于刚才的语言虔诚地快速低语道：

“超越一切之前的神灵！”

“请您默许。”

“执掌诅咒与净化的天使。遨游于星空的最初之眼。人类伟大的创造主。”

“我，海尔芬，以我的名义祈祷。”

“请求您给予信徒启示，揭示话语中的谜题。”

随着他的祈祷结束，一直附着于他身边的无形能量变得更加致密，周遭的环境都呈现出压抑的氛围。即便不用灵性观察，也能明显感觉到教皇的气势瞬间增强了数个层次。

他双眼微闭，似乎在聆听着什么，但很快，他身上的附加气息缓缓散去，又恢复到了平常的状态。

沉默数秒，教皇向来古井无波的眼神变得有些朦胧，似乎对刚才短暂的交流并没有多么通透，反而感到有些困惑。

“这件事情，超出了我的估计。”教皇略显艰难地从嘴里挤出了这句话，这次不光是奥古拉斯二人，蒂尔梅斯的眼中都出现了浓重的震惊之色。

“什么意思？”奥古拉斯沉声问道，他见着教皇这种完全不把龙族放眼里的做派，不应该惧怕任何事情才对。

“你们确定，那天带走公爵的，是人类吗？”教皇身后的光环微微闪亮，他很快平复着自己的心情，短短数秒，他又恢复到先前平静的状态。但心情依旧复杂，强烈的求知欲让他感到压抑不住的兴奋，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年少求学时期。

奥古拉斯眉头微蹙，原本想直言回答。但仔细想了想，他不认为这位教皇会对低于神级的事情露出那样严肃的神色。于是长长吐了口气，思考着说道：

“不管是从气息，形态，说话的语言，思维模式，都是人类。”

“与位面的兼容性呢？有没有可能不是常世生物？”教皇眼中闪烁着光亮，迫不及待地发问道，但他这句话是看向前者身后的蒂尔梅斯说的。

蒂尔梅斯并不意外教皇察觉到了自己是九阶的存在，能够直接跟一位足以匹敌数位龙王的存在直接沟通的人类估计只有眼前的教皇。

他收起了随意的性子，正色道：

“没有这个可能，我几乎看不出她本身的问题。”

“海尔芬阁下，你是知道了什么？如果你知道的事情与我们有关，还请直言。”

教皇光从外表，完全看不出一丝的急迫感，但他说的话和显露出来的意图，都像是想要证明，带走伊莱妮的不是人类。

在蒂尔梅斯问完后，教皇沉默了数秒，摇了摇头，无奈轻叹道：

“没事，这只是我自己的求知欲太过旺盛了。我向来如此。”

“从我神给予的启示来看，她不会有任何危险。我推测你们和那个“人类”交手时，也没有感觉到明显的敌意。”

“既然如此，你们对我的威胁是否可以收回了？”

见教皇一副刚才发生的事都过去了的表情，众血族面面相觑，似乎在暗中交流着什么，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不过有一点他们是相信的，教皇敢用神的话来回答他们，就证明伊莱妮的安全确实可以放心。

但即便如此，事情归根结底还是要让教皇答应借用魔神遗物来稳定族石。否则就算伊莱妮平安无事的回来，也会被族石影响。现在虽然没有了关键的施压条件，但黑西德确实是明明白白被杀了一回，就算复活也需要近百年时间才能恢复。

见教皇并不是那种完全不讲道理的人类，众人沉默了不久，奥古拉斯便微微点头，直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