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车子缓缓驶入了金水湾。
晏景尧从车上下来,把刚买的花肥从后备箱搬了下来,司机小于见状赶紧来帮忙。
“老大,我来。”小于忙伸手。
晏景尧轻声道:“没事,不重,你有事可以先去忙。”
小于见晏景尧确实不吃力,也就没再帮忙,跟晏景尧道别之后,就离开了金水湾。
熊雄走了,池渝新调来一个可以信任的人接送晏景尧,这个人也就是小于。
小孩儿踏实,话不多,人也挺会来事的,晏景尧挺满意的,他之前就有点受不了熊雄的碎嘴,现在终于来了个安静的。
晏景尧来到后院,这里全是柷郚种的花,各种各样的,各种季节的。
开了花的在那争奇斗艳,没到季节的就耷着脑袋。
要知道,柷郚没来金水湾之前,这里就只是一片空地,普普通通,空空荡荡。
施过花肥之后,晏景尧又找了个洒水壶,给他们浇了浇水。
这个季节,郁金香开的尤为漂亮,娇艳欲滴,身上还带着晶莹的水珠。
晏景尧除了处理一些池渝解决不了的事务,剩下的就是照顾给这些花花草草。
今天给郁金香浇浇水,隔一段时间再去给茉莉花施施肥,再隔一段时间……
秋菊开了。
勇伯他们在院子里打扫一些已经开始掉落的树叶;风开始不再闷热,变得凉爽;树上的叶子越掉越少,身上的衣物越穿越多。
似乎有什么人要来金水湾做客。
金水湾的佣人们发现,他们的先生最近开始爱打扮了,换好衣裳之后总会在全身镜前照上许久。
嗯……确实变得更加帅气了。
最近也不窝在家里了,每天都驾着车往外跑,问他去哪儿……
“哗啦啦——”
夕阳照耀着大海,浪花卷着金色拍在岸边,发出“哗哗”声响。
海边的风更凉一些,也更猛一些,大衣和碎发顺着风的方向扬动。
晏景尧就静静的在岸边徘徊,到了时间再沉默的回去。
金水湾到海边有一定距离,开车的这段时间够他和庭桉说好多话了呢。
于是晏景尧就每天来海边,一个人看晨曦从海底升起,一个人看夕阳在海平面消失。
一个人来,再一个人走。
但他看上去挺开心的,因为他觉得某一天的海边,一个熟悉的身影会站在那里,高兴的朝他挥手,大声的喊着:“晏晏!”
*
可惜没有。
海边渔民脱下了薄外套,穿上了厚厚的棉服。
海风不再舒适,而是冷的刺骨。
呼吸也有了形状。
白雾随风消散,没有人从海上来。
可是,今天是秋天的最后一天了。
庭桉……
是回来的路上出现什么意外了吗?
时针与秒针重合。
凌晨十二点。
秋天过去了,你没回来。
晏景尧抬起眸看着眼前的大海,一眼望不到头。
我又该怎么找到你呢?
骗子。
*
回到金水湾,晏景尧摘下围巾,也没开灯,就这么静静的坐在沙发上。
他想过穿什么样的衣服去见晏庭桉,想过见到晏庭桉的第一句话说什么,他想过很多,唯独没想过晏庭桉会不回来。
我说过的,你不在,我会死。
晏景尧拿出手机,给小于打了个电话,声音有些低哑:“给我准备艘船。”
“对,就现在。”
说完也没管小于回的什么,直接挂了电话,把手机甩到一边,整个身体靠在沙发背上,微仰着脑袋,呆呆的盯着天花板,眼尾处好像有星星,一闪一闪的。
过了一小会儿。
门铃响了。
晏景尧回过神,向门口走去。
没想到小于速度这么快。
晏景尧打开门,映入眼帘的不是小于,而是……
一只很大的蚌。
白色的蚌,月亮的微光照的它很亮眼。
很大,完全挡住了举着蚌的人的模样。
怦……
怦怦……
晏景尧听到了他的心跳声,心脏好像比他察觉到的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