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凉笑了。
裴荀心下一颤,正以为说动了她,谁知顾凉虚伪的笑容瞬间化为冷然。
颈间的利刃飞快朝他划来。
裴荀头皮一麻,用尽毕生速度,狼狈的躲过了顾凉的杀招。
剑刃从他耳下划过,阵阵刺痛传来。
裴荀站稳身形,往耳下一抹,满手是血。
“顾凉!你疯了!!”
剑尖抵在砖地上滑动,发出刺耳的嗡鸣。
裴荀咬紧牙关,权衡半晌,狼狈地跑远了。
顾凉讽笑一声,扔掉了手里染血的剑。
玉壶上前把剑放回剑鞘,本想安慰顾凉,却见她表情镇定,没有丝毫被影响的模样。
只是拍拍手遗憾的自言自语:
“怎么这么多人都不信我对皇叔是真心的……可惜我和皇叔的婚仪还要等到明年。”
她顿了顿,思考几息脱口道:
“等婚后我努力些,三年抱俩,看谁还敢怀疑我……”
玉壶脑袋一嗡,“小姐……”
顾凉迅速捂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眼尾浮上一抹昳丽的艳色。
她四下环顾,好在没人,赶紧带着玉壶走了。
好半晌以后,裴聿才从长廊下不远的大树后走出来。
锋利的眉宇间带了些许软化的温柔,遥望着顾凉离去的方向,上扬的嘴角压不下去。
他捏着鼻尖缓和了心里甜到发酸的温软。
再睁眼时,神情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但凉薄里却蒙了一层阴鸷。
他并未去寻顾凉,而是反方向离开,沿着裴荀离开的路追去。
姣姣有事要做……他也一样。
……
另一头,沈姨娘的厢房中,顾榕榕正在撒泼。
仗着四下无人,她大声哭闹,把石桌上的茶具摔得到处都是。
“娘!我要杀了那个贱人!我一定要杀了她!”
沈姨娘手里拿着药膏,正心疼地劝:
“榕榕你听话,娘先帮你把药上了,待会儿还要回去招待客人呢!”
顾榕榕:“回去什么呀!我脸都丢没了,我还怎么回去!”
沈姨娘拉下她的手,嘴唇一抿,厉了声音说道:
“你给我冷静点!小小的挫折而已,你要死要活的做什么!今天是你的封赏宴,来了那么多达官贵人和皇子,你要是半路出走,明天全邺京都会是你的笑话!”
顾榕榕被喝住,软了态度,哭声也小了。
沈姨娘这才缓和了语气,说道:
“乖孩子,娘帮你上了药,就叫绿桃给你重新上妆。你别怕,届时只要戴上面纱,没人看得出你脸肿了。你掌上舞的绝技一出,保证惊艳全场,叫所有宾客都忘了方才发生的事!”
沈姨娘抹掉顾榕榕的眼泪,目露恨色。
“至于顾凉……娘马上就帮你狠狠教训她!”
沈姨娘的笑容恶毒诡谲,低声道:
“只要今天一过,顾凉在邺京就再别想抬头!等姨娘扶摇直上,你想如何折磨顾凉都可以!”
顾榕榕被安抚了,好奇地问:“姨娘到底安排了什么?”
“说起来,姨娘这几日总是和舅舅偷偷商量什么事,难道……”
沈姨娘附在顾榕榕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顾榕榕眼睛唰地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