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宾客拥上前一看,骇的纷纷退后。
“这——将军大寿,王爷怎么送这种东西!”
“是不是太不吉利了些!”
叶归盛年纪不小了,宾客送的除了寿桃、百字福、佛像什么的,就是千年人参这一类的补品。
可裴聿送的——竟然是一把寒光凛凛的刀。
虽说叶归盛是武将,送武器也正常,可大寿,送武器的含义就不大吉利了。
裴荀笑出了声。
可没等他张口内涵,叶归盛便一把抄起箱里的刀,在空中挥舞了两下,大笑了起来。
“好啊!镇北王真是有心了!千年寒铁打造的刀就是不一样!这是本将今日收到最好的贺礼了!”
那狂喜的模样,可是半点没有敷衍的意思,可以见得他是真的喜欢。
裴荀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宾客们安静了片刻后,也纷纷附和的笑了起来。
“原来是千年寒铁所铸的刀,是我等没有眼力,还是将军见多识广。”
“这贺礼吉不吉利的不要紧,只要送的人喜欢,就是好东西!”
“大将军浴血沙场,这把宝刀可是太合适了,比其他那些华而不实的摆件强上太多了!”
太子阴阳怪气的笑说,直戳裴荀的心坎。
他脸色难看,说了一句不大舒服,便转身离开了。
顾凉在廊下笑的开怀,“我外公最不信求神拜佛那一套,也最烦别人揣度他的心思,送些佛啊什么的,好像在故意提醒他犯了不得了的杀孽似的。”
可实际上叶归盛从不觉得,他手上杀的人是值得忏悔的,在战场上不是他死,就是敌人死,他杀的每个人都是敌将,各为其主,从不沾无辜之人的血。
他若真是这么多愁善感的人,早就不适合再做武将了。
这时,叶越从廊下走来。
笑着说:“姣姣站在这里做什么?怎不去屋内歇着?”
“表哥。这里凉爽,我站着看看风景。我送给外公的礼物,外公可喜欢吗?”
“你那弓昨夜送来,外公就在校场试了好久,还特意叫人打造架子,要摆在书房里日日看着。”叶越一脸无奈。
叶归盛虽年纪大了,可在家人跟前还是个顽劣的小老头。
叶越没跟顾凉说多久便告辞了。
“今日府上事情比较多,我就不陪姣姣了。方才看见八公主在四处找你。”
顾凉都快忘了这个小姑娘,“我去找找她,表哥去忙吧。”
二人就在廊下分开了。
顾凉寻着叶越说的去找裴青青,并非发觉廊道拐角处,顾玉珠和魏澜悄悄探出头。
魏澜紧张的揉搓着手指。
“玉珠……我,我真的要去……”
“澜澜,我们不都说好了吗,你信我,我不会叫你真吃亏的。只是帮你出口气。”
顾玉珠循循善诱,将魏澜推了出去。
“这会儿可是好时机,错过了便不会再有下次了!你想日后全京都是笑话你曾被叶越退亲羞辱吗?”
魏澜捏紧了拳头。
直奔叶越而去。
顾玉珠看着她的背影,弯起了嘴角。
“真是个蠢货。”
她瞥了眼绿槐,“人找好了吗?”
“已经安排在房间附近了。”
顾玉珠哂笑一声,“找人把顾凉拖住,别让她到的太快,影响了计划。”
“小姐放心吧,奴婢都安排好了。”
……
“叶越!叶越!”
叶越正打算帮叶归盛去接待朝臣,就听见身后娇蛮的声音不停喊着他。
他拧眉,本来打算装没听见,魏澜却直接蹦到了他面前。
“诶!你聋了是不是?我叫你那么多遍都不理我?”
叶越和她拉开距离,“府上还有我要忙的事,你若有什么事要找人帮忙,可以去寻府上的下人。”
“我不找下人,我就找你!”
魏澜咬牙切齿,“前阵子邺京疯传我想与你定亲,却被你拒绝羞辱的事。你说!是不是你传出来的!”
“不是。”
叶越不耐烦的说道。
事实上,非但不是他传的,叶越听说以后甚至授意手底下的人,把传这些消息的人都抓了。
叶越虽不喜欢魏澜,可也不会因此去损毁她女儿家的名声。
不知她听了谁的教唆,或者只是自己蠢,竟来他跟前骂他。
叶越:“传消息的人如今都关在大理寺地牢里,你可以自己去审幕后之人是谁。”
呸!谁信你!
魏澜咬紧下唇,她拦住叶越,蛮横道:
“不管是不是你,我找你不是为了这件事!我方才在你们府上后院休息,谁知道小憩醒来,丢了腕上的镯子!这镯子可是我魏家的传家宝!定是你们后院的丫鬟偷了!”
“我已经叫我的丫鬟把人都押起来了,你现在去给我找。若是找到,我就不计较你害我丢脸,否则,我现在就告诉所有宾客,你们叶家开宴,府上的下人却手脚不干净,乱偷东西!”
叶越被烦的脑仁疼,“我找府上的女眷替你去寻。”
“我可不想和你们府上的人接触!她们定会因为顾凉针对我,你是不是个男人,难道你还怕我一个小女子对你如何不成?”
叶越越看越觉得魏澜不对劲,他远看了一眼宴席的方向,心想今日如何是外祖的寿诞,不能叫魏澜搅了。
他不动声色的应了下来,“在哪儿,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