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听说你那个外甥女顾玉珠跑了,你可知道吗?”
皇帝眯眸盯着他,意味深长。
沈涉道:“回陛下,臣能免去流徙之苦已经是陛下开恩,对陛下忠心耿耿,不敢有隐瞒,岂敢再搭救顾玉珠。她如何逃跑臣实在是不知。”
“朕也并非要追究你二人的责任,既然你不知,那就算了。”
皇帝抬手轰了他下去,又取了些阿芙蓉在殿内醉生梦死,连与阁老们的议政都给推了。
沈涉离开养心殿,在宫内七拐八拐,来到太后寝宫后,一阵鸟叫声过后。
不多晌,一个人影从寿康宫后门走了出来。
二人并未交谈,来到附近一处无人的寝宫,关上门沈涉才问:“这几日在太后宫内如何?”
“算不得好也算不得不好。”
顾玉珠之前在宫内做过一阵子的粗活,现在也算是‘重操旧业’,但她心中的怨气依然是日益累积。
“祖父叫裴聿给杀了。”
沈涉磨牙切齿,“我必定杀了他给祖父报仇。如今沈家只剩你我了。我听说顾臣烨因为指示亲女杀了他母亲,已经被革职了。”
顾玉珠气急反笑,如今可真是全部乱了套。
她刚重生时从未正眼瞧过顾凉,可现在真是佩服她,能把自己逼到这个地步,算她有些本事。
“舅舅,你可否能弄到什么药,可以让人乖乖听话的?”
“怎么?你要下在谁的身上。”
“自然是寿康宫那个老东西。”
顾玉珠攥紧了手心,她当初给太后献药,是指望着太后捧着她,可那老东西现在有了阿芙蓉,却根本不把自己当人看。
她不敢拖延给阿芙蓉,就只能另辟蹊径,叫太后乖乖听她的话。
否则她被困在这皇宫里,要如何反击顾凉,难不成巴巴等死?
“我去给你找找……”
沈涉也为难,他岂不是被皇帝困住,青州府一行想也知道会有不少暗卫盯着,他只能尽力而为。
他正打算走,顾玉珠忽然拉住了他。
“舅舅,这里没别人,你老实告诉我,那阿芙蓉长期服用真的没有事?”
沈涉扯了扯嘴角,“怎么可能。这玩意儿好比慢性毒药,不过持续服用发作起码也要个五六年。”
“舅舅,皇上莫不是也?”
“呵,他今日正差我去青州府给他寻药呢。”
“舅舅,这药服用五六年会死的消息只有你我知道,既然这药是慢性毒药,会不会有东西能催发毒性,让它变成即刻就能发作的毒药?”
沈涉愣住了,他转过身,把顾玉珠推到屋内更里面,轻声问:“你想如何?”
“舅舅,你我都知道这药不能长生不老,皇帝迟早会知道你我骗了他。这些时间里咱们要尽快找好退路才行。”
顾玉珠十分清醒,她渴求着像上辈子一样,变成后宫女主人,她要扶持下一个皇帝登基。
“舅舅如今执掌四卫营,肯定会有人来接触舅舅的。”
沈涉听她这么说,便问:“难不成你已有人选了?”
“舅舅,有件事我不曾告诉你。”
顾玉珠把之前和沈氏说过的前世预言,又和沈涉说了一通,沈涉震惊须臾,轻哂道:
“可你说的这些,与我们现在的境地也是截然相反。”
“那是因为其中有了变数!”
顾玉珠眼神阴狠,“就是顾凉,想必她也是从哪里得知了我们的荣耀,她便想抢走!如今她已经成功了一半,必定不能再让她继续逍遥!”
沈涉揉了揉山根,“我尽力而为吧,眼下重要的是先保住你我的性命,旁的尤可从长计议。”
顾玉珠瞧见沈涉没上心,不甘地皱起了眉头。
她回到寿康宫,刚进门便被狠狠推了一把。
“小贱人,刚来就敢偷懒?!跑哪儿休息去了?还不快干活!”
膀大腰圆的老嬷嬷揪着她的耳朵使劲地拧。
然后塞给她一把大扫帚,“寿康宫上下庭院,全部扫干净了,否则今晚别想吃饭!”
顾玉珠气得面红耳赤,每扫一下心里的怨恨就多一分。
不行,她得想办法改变现状!!
……
叶氏和离后便住在了国公府,日子过得还算舒心,直到这日,下人急匆匆跑到她的院子。
“小姐不好了!阿进少爷不见了!”
“什么?!莫不是又跑出去玩了?”
“小的在少爷住处发现了这个。”
叶氏接过信封,打开一看,是顾知进留下的。
娘亲,三姐,见字如晤。
等你们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离开邺京了,还望娘亲和三姐恕我不辞而别。进十几年来一事无成,纨绔混账,让娘亲三姐和外公丢尽颜面,如今又知身世,实在无颜面对娘亲。
进心知娘亲惦记着被我替走的三哥,进如今打算四处游历,增长见识的同时,努力寻求一番事业,也可为娘打听三哥的去向,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将三哥带回娘亲身边。
娘亲不必担心安危,进带走了外公给的侍卫,即便找不回三哥,也会保住性命,回来给娘和外公外婆尽孝。
勿念,盼娘亲、外公外婆和姐姐们平安。
“混账!”
叶氏哭着将信甩到了一边,起身大喊说:“还不快把他追回来!”
说什么去找人,文不成武不就的,单独在外行走,她岂能不担心!别三哥找不回来还又要她丢一个儿子!
平安赶紧把叶归盛和顾凉他们找了过来。
几人陆续看完信,叶归盛气急反笑,“混小子,还没蠢透顶,还知道带走暗卫。”
顾荻:“既有暗卫在身边,应该能尽早找到四弟吧。”
“我倒觉得,不必急着找他。”
顾凉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