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婚事的确该定了。不能再拖下去!过几日本宫就让皇上下旨赐婚。”
至于人选么,还是定姜家嫡女姜宝兰好了。
那厢,皇后离开没多久,近身太监便来请皇帝去养心殿,皇帝连续几日不去和阁老议政,都察院御史都有了微词。
皇帝推拒不得,只得离开。
“娘娘,老奴侍奉您休息……”
“不必了。”
安贵妃推开吴嬷嬷的手,“你出去吧,我和永宁单独聊几句。”
吴嬷嬷想要说什么,安贵妃一眼看去,她这才喏喏退了下去。
殿内无人,顾凉轻笑声说:“娘娘不喜欢那位姑姑,为何还要留她在身边?”
“她是我奶嬷,自小带着我,与我有如生母。”
“可臣女以为,若是娘娘生母在此,不会为了一时意气给娘娘树敌,更不会做娘娘不喜欢的事。”
安贵妃笑了笑说,“我方进宫时她还不是这样子。同我在冷宫吃了几次苦头,人就变了。”
“如娘娘这般视荣华地位于无误的女子,也确实少见。”
安贵妃点了点顾凉鼻尖,“本宫还挺喜欢你的。有你在长生殿本宫便不闷了。”
“你若能常来本宫这里就好了。”
安贵妃寻思,若是顾凉常在,她能推掉皇帝好几次。
那家伙也不知问太医院要了什么药,最近常入后宫,荒唐时还找了好几个低阶宫妃作陪,安贵妃可是恶心的不轻。
但这话她并未对顾凉说明。
顾凉陪了她片刻,也起身告辞了。
“臣女在宫内,得去各宫请安,省得落下口舌。”
“好,你去吧。”
顾凉回到偏殿,收整了一番便出了长生殿,玉壶问道:“小姐先去哪里?”
“只有一处要去。”
“嗯?”
“太后的寿康宫。”
顾凉低声说:“当时那情状,能救顾玉珠的只有三人,皇帝、皇后、太后。”
“方才皇后到长生殿,见到我时并无异样,若是她救下了顾玉珠,看见我至少会有些反应。”
“小姐所言有理,太后也是的确可能救。当初她不是还挺喜欢顾玉珠的。”
二人来到寿康宫外,经了传告,被嬷嬷领进了寝殿里。
“永宁起来吧,怎会来哀家这里?”
太后坐在上首,看顾凉的神情略有些不自然。
顾凉站起身,笑吟吟道:“臣女暂住宫中,必定要来和太后请安的,不知娘娘身子可好?臣女可替娘娘号一脉。”
“不必了。哀家今日请过平安脉了。”
太后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赶紧转移话题:“安贵妃身子无虞了吧?”
“只需再施几日针,就能好全了。”
“她身上中着毒,需得你多在边上瞧着。你还是快些回去吧。”
顾凉甚至连小坐都没有,便被太后的人‘客气’请出了寿康宫。
顾凉回眸看着宫门,太后的嬷嬷还不曾离开,笑颜相送,“郡主慢走。”
离开了一段路,玉壶才回眸看了眼,轻声说:
“太后这么急着赶小姐走,是怕跟那位撞上?想必救下她的就是太后了,她一定在太后寝宫。等入夜属下去好好找找,定翻了她出来。”
“不必,你现在就去。”
“属下隐匿倒方便,可白日不少人都醒着,属下找来不方便啊。”
“你就跟着太后身边的嬷嬷,就能知道顾玉珠的去处。”
顾凉拉着她来到暗处,轻声说:“太后知晓我在宫里,定不放心顾玉珠,肯定会叫身边的嬷嬷去给她报信。”
“啊,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去。”
……
寿康宫内,太后等着嬷嬷回来,焦急问了句:“走了没?”
“太后放心,已经走了。”
“明日起她若再来,你就说哀家身子不适,或是礼佛,总之不可叫她进来。”
“是,老奴醒得了。”
太后长舒了一口气,抚着胸口脸色难看。
她倒也不是怕被顾凉知道,顾玉珠在她这里,而是怕她自己吸食阿芙蓉的事,叫人知道。
眼下裴聿在青州府清缴阿芙蓉,闹的是天翻地覆,说这玩意儿有瘾,太后是见识过的,现在天下人都知道阿芙蓉是碰不得的东西,她这个太后却碰了,传出去于她颜面有损。
“你去告诉顾玉珠一身,这几日叫她不要出门了。”
“是,老奴这就去。”
玉壶隐在寿康宫旁的树上,好在寿康宫附近并无什么暗卫,宫内的侍卫警惕性奇低,她不费吹灰之力便跟上了太后的嬷嬷。
这嬷嬷一路从前殿来到后殿宫人住处,遍寻一番无果,便站在一处厢房外等着。
玉壶默默记下此处,没过多久,一个长相平平无奇的宫女拿着扫帚走了过来。
此人这张脸十分普通,毫无出奇的地方,是扫一眼便会忘记的面相,十分古怪。
玉壶转念一想,便知这定是顾玉珠,这张面皮只是副人皮面具而已。
她悄悄从树上下来,凑近了一些。
嬷嬷远远看见顾玉珠,张口喊道:“隐儿!”
顾玉珠几日杂扫,累的直不起腰板,面色更是阴沉极了。
见太后身边的嬷嬷来,还以为是来要阿芙蓉的,迎上前便说:“我兄长不在邺京,阿芙蓉还要再等一阵子。”
趴在房顶的玉壶瞪大了眼睛。
“我不是找你说这个的。咱们先进屋。”
二人走进屋内,玉壶揭开一块砖瓦,悄悄探下去。
“隐儿,今日永宁郡主来探望娘娘,娘娘十分担忧。叫你这些日子都不要再出门了。我会找人日日给你送膳来。”
“她在宫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