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的时候景烨是趴着睡的，宁风担心自己打盹没看住他，干脆直接握着他的一只手睡，这样他半夜有什么动静他也清楚

半夜的时候景烨醒来过一回，他白天睡的时间很长，半夜倒是有些睡不着，本来想着拿着手机玩一会磨磨时间，睁开眼睛就看见眼前紧紧握着自己的一只手

那双手很白很漂亮，骨节分明，而那双手的主人，现在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那么大的一个人，就靠着椅背睡着了

“我好像又拖累你了”

这会他人也清醒了，前一段时间的事情在他的脑子里回放了一遍，他没有觉得有多社死，就是觉得心疼，明明是自己出了问题，到头来还是宁风来承受这一切

也怪他前一段时间太过于得意忘形了，看到宁风回来就觉得自己百病全消了，该吃的药吃完了也没有续上，该看的心理医生再也没有光顾过

“醒了，想不想上厕所”

宁风睁开眼睛，另一只手在床底下摸索着，他打了个哈欠，两只手伸进被子里帮他

“你这白天一直都没醒，憋坏了吧”

景烨有些难受，其实他是可以自己去上厕所的，但宁风很担心他，怕他摔倒，所以直接在床上就解决了

“对不起”

宁风从洗手间回来就听到他趴在床上给他道歉

“对不起，这次是我疏忽了，我不该让你担心的”

“这又不是你故意让自己受伤的，不需要说对不起”

保温盒里是晚上的时候家里送来的粥，宁风插上吸管让景烨喝了一些

“我好像一直都在给你添麻烦”

也许是这一次的经历让他看到了自己的无力，景烨开始审视自己的这段婚姻，从一开始他们就是站在不对等的关系下，九年了，连着上辈子十一年的时间都过去了，他自己得到了想要得到的一切，可宁风不是

宁风从一开始就是付出者，一直到现在他还是这段婚姻关系的付出者，景烨忽然有些不明白他坚持这段婚姻的意义在哪里

“你还想要自由吗，你要是还想要的话，我们离婚吧”

“为什么突然想起离婚了”

宁风的表现已经没有了多年前的大喜大悲，他很平静，仿佛刚刚景烨只是在问他，今天晚上吃的什么饭一样

“这么今天想起来说这件事了”

“我只是觉得，这段婚姻对你不公平，你好像一直都在围着我转，从来没有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那你觉得，什么是我想做的事情”

“有很多，画画，旅游，去看看外面的风景，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可是这些现在都已经实现了，我在做自己喜欢的工作，我有自己的画廊，我想要出去旅游就可以出去旅游，我想去看外面的风景就可以看外面的风景”

宁风擦掉景烨眼角流下来的眼泪

“我现在一直都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