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历练,她就当大孙子这次是去历练了。
一如当年的卫景天,虽然也因着那一房的陷害被流放,可等他归来之时,是何等的风光。
这么一想,老夫人心情又畅快了几分。
墨玉这时也来了,给老夫人请了安,道:“母亲今天可有吃一些?”
汤老夫人颔首道:“吃了,放心吧,我身子骨硬着呢,少吃几顿饿不住。”
“坐吧。”她与墨玉说话也客气柔和多了。
墨玉坐了下来,听她道:“我年纪大了,管这个家着实是有些力不从心了,墨玉,这后宅的大小事情,还是要交在你的手中啊!这以后啊,我就做个甩手掌柜吧。”
墨玉一慌:“母亲,你还年轻着呢。”
“我也从未掌过家,不知道如何管啊!您一下子教给我,我很慌啊!”
关键是她也真不想管这个家,有那时间,她多陪陪儿女不好吗?
“有什么不懂的,你来问我就是了。”
“六六,去把那个匣子拿过来。”汤老夫人给她指了一下,卫桐起身去拿匣子。
打开,里面装的是几把钥匙。
汤老夫人道:“这是大库房的钥匙,这是小库房的钥匙,这是……”
她逐个交代一番,把钥匙都给了墨玉,“我这辈子的任务,差不多就完成了,该是我享福的时候了。”
操劳了一辈子,她最引以为傲的大孙子被流放了,这个打击让她想开了许多。
是时候放手,把家交给墨玉了。
墨玉嫁过来这么多年,不争不抢,心态平和,她都有看在眼里。
墨玉还想推辞,卫桐道:“娘,你就依奶奶吧。”
奶奶已年过半百,近六旬的年纪了,如果她想得开,愿意放下,让她歇一歇,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墨玉推托不下,就先收了。
汤老夫人道:“为了防止乱象再发生,以后支取两百以上的银子,都到你和我这来报个账吧。”
她虽放了手,经济这一块,还是不能完全放手的。
汤老夫人又和卫桐道:“现在你大哥不在了,你二哥三哥又是个不顶事的,你五弟六弟年幼,更是指望不上,咱们府里的许多产业,还要靠着六六多操一些心,有空也去商铺里去转转。”
她虽是个女儿家,汤老夫人看得明白,知道她比男儿还顶用。
卫桐答应一声,陪她说了会话。
汤老夫人也知道孙女在外面忙一天了,就让她回去歇着了,只是留墨玉说了会话。
卫桐从这边告退,回了自己屋里,呆坐一会儿后,发现自己饿了。
回来后就来看老夫人了,她是连饭都没来得及吃上一口,索性就进了空间。
等她终于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就见傅九川坐在他桌前。
公子当真是朗艳独绝,世无其二。
“桐桐。”
傅九川丝毫不意外她忽然出现在屋里,向她伸手。
他一声召唤,卫桐也快步走了过去。
“九哥,你来多久了。”她自然的坐在他旁边说话,她可是在空间里好一会儿。
吃了些饭,又洗了个澡。
“刚来。”
“桐桐,我们什么时候回梧桐阁。”
“等回去的时候,我就告诉你。”府里出了这样的事情,每个人都需要一些时间来接受这个突来的变故,她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傅九川伸手摸摸她的头,“好。”
他张开双臂把人抱在怀中。
卫桐吸了一下他身上的清香之气,道:“九哥,我有个想法。”
“这姬玉温将来会不会比他爹更过分啊?”
傅九川道:“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着这事,他和卫桐也讲了一下朝堂今天发生的事,这事自然是从青衣侯那里听说的。
姬玉温登基之后,先帝龙体还未下皇陵,他就已经开始对一帮老臣大展拳脚了,第一个流放了卫君临后,又把刘首辅踢出了内阁,理由就是有人上了折子,揭发首辅贪污受贿,并拿出了一些证据。
刘首辅因此被幽禁在了诏狱里,听候发落,他的家也被皇帝下旨抄了。
他这一招搞下来后,朝堂内许多大臣就被吓得胆颤心惊了。
他拿起来开刀的这些人都是先帝最为重视的人。
帝王更换,政权更迭,新贵和旧臣互相较量,历代如此。
许多大臣心里惶恐,趁着夜黑,有人悄悄去求见御王,也有人悄悄去拜访青衣侯了。
搁在以往,青衣侯都是闭门不见的,这一次,他无一例外的都见了几位重臣。
他们一个个往青衣侯和御王府上跑,皇帝会不知道吗?
皇帝当然是知道的,这不是说他有多能多厉害,厉害的是他身后的郑太后。
一个女人从王妃熬成皇后,又熬成太后,这背后自然是有着一波强大的势力在支持她,这波势力正是她的娘家人。
探子当晚就来把御王府和青衣侯府有不少大臣出入的事情相报了,郑太后听完后气得握拳砸了一下桌子。
好他个青衣侯,好他个御王。
私下里联络大臣,他们想干什么她是一清二楚的,无非是想要这两个人为他们撑腰。
明天上朝,一起逼迫皇帝释放了刘首辅。
她当即就派人去把皇帝叫了过来。
大晚上的,皇帝正在行宫欲和自己的后妃行一番云雨,听完太后请他过去的时候,他虽不情愿,还是乖乖的去了。
郑太后对前来的皇上交代道:“明天那帮老臣必在朝堂上求你放了刘首辅,说他是冤枉的,说那些指证都是假的,求你再查,到时候谁求的声音大,谁敢倚老卖老撒泼打滚,你就斩了谁。”
她就不信了,这帮老臣敢为了替刘首辅求情,把自己的性命压上。
那些找出来的证据自然是郑太后这边的人搞出来的。
坐到首辅这个位置,也不可能真的两袖清风,想要查到刘首辅的贪墨受贿不是难事。
但满朝文武百官,又有哪个敢说自己没贪墨过,真查起来,没几个干净的。
皇帝当然也不敢查,不然,文武百官都治罪了,这江山他坐下来指挥谁。
姬玉温听郑太后一席话又吓一跳:“太后,外面又出什么事了?”
郑太后就把探来的消息说了。
姬玉温冷笑一声,有几分咬牙切齿道:“七皇叔,他这是亡我之心不死啊!”
郑太后不以为然。
“先帝已死,你现在已经登基为帝,御王手里的那点兵力不足为惧,他这辈子只能效忠于你,倒是青衣侯的青衣卫令人忌惮呢。”
她交代下去:“青衣侯明天朝堂不说话便罢,他若也求情,你就骂他不分是非,姑息养奸,趁机让他交回兵符。”
姬玉温一怔,“那他要是不交呢?”
郑太后冷哼,“不交,就说明他在抗旨。”
她倒要看看,那道秘旨现在是否还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