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天还蒙蒙亮,容贵人就往坤宁宫里闯,神色慌张,推开挡路的太监,
“皇后娘娘在哪里?我要见皇后娘娘,有要事!”
坤宁宫被封了大半年,毫无人气,只余苦药味,倒给人一种阴森之感,
寝殿里的灯火虽亮着,但病弱的皇后还并没有起,香颂皱着眉头想出去挡一挡没有规矩的容贵人,不想,皇后自己拉开了帐子,
“她又在吵什么,咳咳。”
香颂快步走过去,把帐子挂好,又递了一杯茶给皇后,
“奴婢还没去问,娘娘先加件衣服,这早上还是有些凉的,别冻着。”
说话间,容贵人就闯了进来,跟着进来的宫侍都跪在地上请罪,
“本宫虽然是个没实权的皇后,但还是皇后吧,你如此无理,怎么,是想住到坤宁宫当主子不成?”
容贵人虽然穿着绫罗绸缎,但没有一点刚进宫时的鲜活劲,兰氏都是嫔了,她还是个贵人,费尽心机也得不到皇上的宠爱,可容家不能倒,不然她会更惨,
“姐姐,容家有难,你不能坐视不管啊!”
容贵人哭喊出声,不顾仪态地瘫坐在皇后榻前,香颂见情形不对,挥手让宫侍们退下,自己护在了皇后身前,
“容贵人,娘娘身体不好,太医说了不能劳累,您要不去求求太后娘娘。”
坤宁宫虽然封宫,但外面的情形她们还是知道的,容大人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近些日子在朝堂上弄得灰头土脸,被参了好几本,有几位嫡系还被关到了大理寺,
可这都不是皇后能管的啊!
容贵人面目狰狞,瞪着香颂,“太后那儿我去了,说是昨日被宛妃那个贱人气到了,起不来身,皇后娘娘,这前朝后宫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容家要是没了,你这个皇后估计也到头了!”
寝殿内烛光昏暗,外面似乎下了雨,淅淅沥沥的雨砸到了屋檐上,窗棂上,吵的人心慌烦闷,
皇后苦笑一声,想坐直身体,却被撕心裂肺的咳嗽打断,香颂抚着她的背,给她顺了好半天的气,她才把目光移到了早就等的不耐烦的容贵人身上,
“我们都是家族的牺牲品,享受了十来年的娇宠,就要用余生来为家族挣得荣华富贵,可到了这吃人的地,我用尽心机,甚至不择手段,还不是落到如此地步,他们选了你来代替我,可惜啊,他们不明白,皇上根本不会宠容家的女儿,更不会让容家女生下孩子!”
说完一大段话的皇后,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倒在了香颂怀里,被她喂了一口茶,才抬头望向比她还可怜的女人,
容贵人有些怔忡,忽然打个寒噤,“不可能,皇上他身上也有容家的血脉,难道他连太后都不顾了吗?”
“哼,那昨天那场戏怎么会让宛妃全身而退呢?”
皇后唇角挂起轻蔑的笑意,她和皇上也算得是青梅竹马,对他也最是了解,无情凉薄的很,
“啊啊啊,为什么啊,本来都好好的,”容贵人像是被刺激到了,模样有些疯癫,突然眼里冒出汹涌的恨意,
“是舒家,是舒氏那个贱人,昨天也是她去了养心殿之后才出的事!让人活不成,我死也拉个垫背的!”
吼完就疯了似的跑出去,连外面的雨也不顾了,伺候的宫人被惊的傻了一会儿,才跟着她身后跑去。
香颂有些看不透,“娘娘,这样放容贵人出去,会不会出事啊?”
“呵呵,出点事才好呐,反正她到最后不过是一条白绫,养了她一场,总得有点用吧!”皇后语气里有些唯恐天下不乱,
就不知道她带走的是舒氏,还是大皇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