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修仪方才有些委屈的脸上,便绽出灿烂笑容。
“妹妹还以为,姐姐是为着圣上赏赐了我那串红珊瑚手钏而生气,不想理妹妹了呢。”
“你想多了。”
不就是圣上前日宿在你殿里一回,得意什么!
“那就好。”
倩修仪像是才想起旁边还有一人。
“这位就是王家的姑娘吧!都怪本宫跟姐姐说话,没有注意到王姑娘。”
端着这个姿势许久,王安妤面上已经有了细密的汗珠。
她本就虚弱,又扯开了伤口,这般下来,没有晕到全凭着一股要离开宫中的意志挺着呢。
“王姑娘,你瞧着面色不太好,是身体不适吗?可要帮你叫太医。”
“那就多谢娘娘了。”
王安妤在旁人瞧不见的角度,回了她一个挑衅的笑。然后眼睛一闭,便晕了过去。
“圣上,娘娘,王姑娘在殿外晕倒了。”
兴正帝闻言,才端起的茶杯又放了回去。
“太医不是说,她已安然无事,怎么又晕过去了。”
来报的宫女看了眼皇后,一时不知该不该开口。
“直说便是,何必吞吞吐吐。”
宫女不敢再迟疑,忙将宫门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番。
兴正帝才缓和的额角,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皇后闻言,也不评论倩修仪行为的对错,只问宫女王姑娘的情况。
“去请了当值的太医,这会儿人在偏殿呢。”
兴正帝与皇后过去时,才到门口就听到倩修仪尖厉的声音。
“她分明是装病,本宫不会看错。”
太医不敢反驳,只讷讷立在一旁。
“行了。”皇后进去,不轻不重地斥了声,便转而询问太医情况。
“如何?”
宫人是个机灵的,找的正是先前为王安妤医治的太医。
见他摇头,皇后才放下心。
正说话时,王安妤悠悠转醒。
看清殿中众人时,不顾宫人的阻拦,就要起身行礼。
“臣女有罪,请娘娘责罚。”皇后怀有身孕,若是治她个血气冲撞之罪,也是使得。
“罢了,”皇后摆手,“你也是无心。就在宫中休养几日再回府也无妨。”
王安妤自是不会答应。
“臣女不敢叨扰娘娘。离家数日,臣女也挂念着家中长辈。定下今日回府,若是延迟,只怕他们担忧。”
皇后稍作沉吟,便允了。
离开时,王安妤不忘向倩修仪和叶修媛请罪。
“让二位娘娘受惊,臣女实在愧疚。”
倩修仪要说什么,被皇后看了眼,只能闭着嘴退到一边。
等上了马车,王安妤才吁了口气,神色疲惫地靠到车壁上。
年鹤延看她被汗水浸湿的发丝,心中压不住的闷火。
可这是封建时代,皇权至上,他连身份都是借用旁人,更妄论为她讨回公道。
“委屈么?”
王安妤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不会。”比起过往,这些算什么?
但因着先生温柔的神情,她却觉得鼻头发酸。
“先生……”是在心疼我么?
可这话实在僭越,只在她唇齿间转了一圈,便咽了回去。
“往后不会了。至少不会再让你受伤。”
年鹤延这话不知是说给她的承诺,还是给自个人定下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