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睡着时，院子里传来一阵说话声。

她皱着眉，拉起被子蒙住耳朵继续睡。

想也知道王清芸这会儿过来的目的，她实在没有精力应付，由着闹腾一会儿就走了。

如她所料。

佩珠整个人挡在门前，王清芸几番要进去都被她拦下。

想到涟漪就是被她推下台阶，到底还是没敢硬来。

“我不过是担忧妹妹想进去瞧瞧，既然妹妹不愿见我，那便罢了。”

见佩珠佩兰不为所动，她又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而后长叹一声。

“我花重金买的燕窝，本想给妹妹补身体。如今有皇后娘娘的赏赐，我这点东西想必也不用拿出来献丑，免得碍了妹妹的眼。”

佩兰柔柔一笑：“虽只是些劣等的燕窝，却也是您的心意，我们姑娘又怎么会介意。即便您什么都不送，我们姑娘也不会因着这点小事跟您生分。”

王清芸这才正眼看了看佩兰。

白氏往清扬小筑挑人时，她也看过。

无论是佩珠，还是佩兰，她当时都瞧不上眼。一个傻乎乎，没半点脑子，一个病秧子，走两步就喘。

偏偏王安妤就留下了她们。

孙嬷嬷几次暗示佩珠，让她往正院递消息。也不知她是真傻，还是假傻，传了几次乱七八糟的事情后，孙嬷嬷就放弃了她，转而去寻了佩兰。

佩兰比佩珠更滑溜，孙嬷嬷想单独寻她，都没机会。

早知她们这样难拿捏，当初就不该往清扬小筑送。

“你倒是会说话。”

佩兰像是没听出她语气中的嘲讽，神色更恭敬了些：“奴婢口拙，担不起三姑娘的夸赞。”

“行了，既然你们不欢迎，我也不在这里讨嫌。等四妹妹何时想见我了，我再过来。”

“三姑娘慢走。”

听着外面恢复安静，王安妤放心地睡了过去。

而此时宫中，因着她又掀起了波澜。

因着秦家的事，太后气倒了身子。

兴正帝得了这个消息，去含章宫探望，也被拒之门外。

习惯了被这样对待，他早过了难受的时候，只叮嘱了宫人细心照顾便起驾回宫。

离开时，他无意看到从殿内出来的宫女，有些眼熟。

内侍总管很快就查到了她的身份。先前是德妃宫里的丫鬟，德妃赐死后，她就被分到了别的宫里。

出现在含章宫所为何事，就不是他能查到的了。

兴正帝暗叹，王四姑娘怕是要被太后记恨上了。

那日宫宴之事，他下了禁令，王四姑娘撞破德妃与侍卫苟且之事不得外传，也是为了保全王四姑娘。

若是太后得知此事的经过，比起德妃，只怕更怨恨将事情捅破的王四姑娘。

太后本以为德妃之事，是禁卫军查到，才告到皇帝那里。她甚至也猜测过，是皇帝为了杀鸡儆猴，拿秦家下手来警告她。

当年迫不得已离开皇宫，她布在宫里的眼线也被清理得七七八八，消息就有些滞后。

“好一个王家。”

这王氏一家子，跟她命里犯冲一般。六年前若不是王崎，她又怎会狼狈离宫，保全自身。

如今王家的姑娘，又害得她们秦氏大厦倾覆。

“终有一日，本宫定要让王家十倍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