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小世子饿得忍不住，出声打断。

“二位姑姑，可否容我先去用个午膳，昌哥儿实在腹中饥饿，要坐不住了。”

“……”

王安妤与汝阳相视一眼，都笑了。

“别抱怨了。”汝阳起身，“这就带你去望江楼，你喜欢的酥皮鸭、脆骨鸡都给你安排上，可好？”

小世子心中欢喜，面上依旧矜持。

“我是看你诚心知错，才原谅的，可不是为了一两样吃食。”

“是是是。”

汝阳应得很敷衍。

转头去看王安妤时，眼神诚恳了许多：“安妤，你一起去吧。方才的事，我们还没聊完呢。”

见她点头，汝阳又是一笑。她一手牵着小世子，一手拉着王安妤下了楼。

“汝阳？”

靖王见汝阳一直是淡漠疏离的样子，何曾看见她跟旁的女子亲密抵肩，这女子还只是一个庶女。如何叫他不惊讶。

“靖王。”

汝阳眼角的笑意散了下去。

瞧见靖王身边的人，又挑了下眉，语气莫名：“冯小将军。”

冯敬洮给汝阳见了礼，又同王安妤打了招呼。

知道王安妤跟芊英有交情，对着她时也不自觉柔和了语气。

“冯小将军。”

这是王安妤第三回瞧见冯敬洮跟靖王喝茶了。也不知冯将军是否知道这事。

双方打过照面，错开身子也各自离开。

“小将军莫要走错了路，冯姐姐看着呢。”

王安妤声音虽小，冯敬洮还是听见了。

“多谢。”

他一直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汝阳注意到两人的低语，多看了眼冯敬洮。

待他们离开后，汝阳才道：“冯小将军倒是难得的帅才。”

王安妤方才飘忽的心，因着这句话落到了实处。

汝阳郡主自然知道靖王的野心，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夸赞冯敬洮堪为帅才这样的话，或许是知道其中另有隐情。

“只是可惜了康平县主。”

王安妤一愣，沉默了。

汝阳没有察觉她的僵硬，继续道：“康平是这偌大盛京唯一活得有颜色的姑娘，只可惜所托非人。”

“有颜色？”

汝阳微微仰头，看着发白的天空。

良久，才解释道：“盛京的姑娘们看着靓丽，却也逃不过世俗规矩染上的黑白色。唯独康平，她见过大漠的孤烟，塞北的寒阳，敢爱敢恨，让人心生羡慕。”

因为羡慕，所以才会在会审沈珏时才会出现，为冯芊英说话么？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在前世冯家遭难后，不避嫌地伸出援手吗？

“说这些，有些矫情了。”

汝阳的哀伤只是短短一瞬，面向王安妤时，又恢复了平常。

三人往望江楼走。

快到时，王安妤突然停下了脚步。

“郡主，要跟我去个地方吗？”

“嗯？”

汝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对着她晶亮的眸子，不由自主就点了头。

等回神后，她粲然一笑，将小世子塞进身后侍卫的怀里，吩咐道：“带昌儿回家。”

转身拉起王安妤的手腕就走。

被扔下的小世子气得哇哇直叫。

“姑姑，妤姑姑，昌儿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