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形势如何?”
王安妤坐的地方,正好能看见街上王淑宁。
她手指捻动,是一串楠木手持。
南下经过岳州,当地盛产金丝楠木。
她在摊位上瞧见这个手持,不禁联想到先生最初绕在手腕的枣木念珠。
不算名贵的东西,她随手就买了。
存着某种不可说的心思,她选的是一对。
房掌柜知道她不仅仅问的是盛京的产业。
“王家刚离开,盛京倒是热闹了几日。圣上提拔了一批年轻的大人们,盛京的治安就好了不少。”
有提拔,自然是有人被贬黜了。
其中不仅有世家跟靖王的人,还有不少尸位素餐,没有半分建树的蛀虫。
圣上先将江东的事情闹大,同意靖王的要求将人遣去江东。又有王家回乡祭祖,分散注意。
等他们放在朝堂上的精力有所降低后,由御史台出面弹劾了一批官员,摆出的证据充足,在他们没有反应之前就以雷霆之势,下了圣旨。
不得不说,在位十年,圣上的手段比起以前更加顾全,但也丝毫不减强势。
“房掌柜一路舟车劳顿辛苦。”
王安妤像是才记起他还站着的事,伸手扬了扬,示意他坐。
“为姑娘分忧是分内之事,焉敢说辛苦。”
王安妤抬眸,看他正襟危坐,满脸堆笑的样子很难想象,先生带她第一回见他们时,个个都眼睛长在头顶的样子。
可见,有些时候温和感怀不及一拳来得有用。
她并不介意这些人如何对她,只要他们能忠于先生就好。
但先生才离开一月多,他们就生出了二心是她不能忍的。
在先生回来之前,她一定会守好一切等着先生。
“辅国公可有寻找先生?”
“有,是沈世子。他去过年宅几回,也在瑞草魁找钟掌柜打听过。”
对外,他们是个先生撇清关系的。沈珏来问,自然一律答不知道。
“先生似乎有安排,后来沈珏就不来了。”
王安妤低低应了句,“嗯。”
先生这回走得仓促,还没来得及安排。是她以先生的字迹给沈珏留了信,言明会离开一段日子,处理家事。
“金丝莲的事有眉目了吗?”
房掌柜忙从怀中掏出一张小心折好的纸,将其摊平给她看。
“钟掌柜按照姑娘传来的图画,安排了西南的人手调查。”但他们在西南的人不多,一时很难有进展。反倒是江东盯着靖王的人有了收获。
“靖王在和州遇刺,身边的护卫死了大半。我们的人打听到,刺客中有一人受重伤,脖颈后隐约有这个图案。”
靖王遇刺的消息她之前就得了消息。原来刺客跟要杀她的人有关联。
王安妤确定只是有关联。
若真是刺杀她的人,靖王的护卫只怕不单单是死伤大半了。
靖王江东之行,预料之外的坎坷。
“刺伤靖王的乞儿,我们的人有留意到。”
当时场面混乱,和州知州又是个不抗事的,只知道乱叫。靖王身边的护卫担心有第二波,没有派人去追,担心是调虎离山之计。这才让那乞儿借着混乱的人群逃之夭夭。
当时他们的人跟了一段路,那乞儿窜入菜场就没了踪影。
再要追,就被一群地痞流氓挡住了。
可见是有预谋,有计划地刺杀。
之后和州知州安排人寻到菜场,里外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人。
“此事就不了了之了?”王安妤不觉得靖王是这样“心胸宽广”的人。
“也只能如此。那乞儿脸上抹得杂乱,看不清五官。便是通缉令上的画像都是空着的。”
王安妤总觉得这两次刺杀都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