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到，还有钱庄没有查。”

这段日子，他们的重点都放在贺家和岳州的官员身上，却忘了假钱最多的地方，钱庄。

因为那日换钱，是随意选的钱庄，她并未多想。

方才听到他们说白莹莹家的钱庄是华容县最大的钱庄，甚至开到了岳州其他地方的时候，她豁然开朗。

或许是虎毒不食子的想法影响，她一直觉得白莹莹的父亲如果掺和此事，贺夫人就不会死。

可为了利益出卖亲人的人，从来不在少数。

“我这就让人去查。”

王清许起身，还不等他迈步，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

“老爷，”是顾氏身边侍女的声音，“夫人请你们过去用膳。”

“跟夫人说一声，等会儿将饭菜送来书房即可。”

外面安静了一瞬。

“夫人说了，今日若是不过去……往后都不必过去了。”

两厢都无声了。

王峥拍着衣袖上的碎纸屑，站了起来。

“愣着作甚，走呀！夫人发怒了，我也怕。”

众人一阵笑声，笼罩在心头的乌云都散了些。

走进前厅，顾氏看着为首的王崎，冷哼一声：“可真稀奇，王大人还知道院门朝哪儿开呀！”

“夫人恕罪。”王崎像模像样的拱手欠身。

小辈们皆是垂头憋笑。

顾氏怒气不减。

“王大人何罪之有？”转头就对上王清许，“你父亲位高权重，我是管不了了，你我尚且还能管束。日后再误了用膳的时辰，非叫你知道好歹。”

王清许已经习惯了被当成夫妻吵架的筏子，熟练的道歉：“孩儿不孝，让母亲担忧了。”

“行了，都坐吧。”

顾氏看父子二人如出一辙的真挚神情，有再多的气也发不出来了。

可她清楚，再有要事，还会故态复萌。

“安安，你多吃点，都瘦了。”

王灼挑了鱼腹的肉夹给王安妤。

听到“安安”这个称呼，王安妤动作一僵。

母亲从前也是这样唤她的。

因为王峥说，安妤是偏安一隅的意思。韩氏理解他是希望孩子能在小院里平安长大，可心里依旧不满，私下只叫她安安。

安安，平平安安。

韩氏死后，再没有人这样唤过她了。

“叫安安好。”顾氏也应和道，“宁宁和安安，正好是一对。一听就是姐妹。”

妤姐儿略有些生分了。

见王安妤没有反对，王灼又叫了声。

她将桌上带荤腥的菜给都夹了一遍，语重心长道：“你莫要学哥哥他们，按时用膳，早些休息。姑娘家，容貌虽不是顶顶重要，但总得顾惜着些。”

“嗯，我记下了。”

王灼见她肯听，又多说了几句。

“你马上就要及笄了。若是有了心悦之人不要羞怯，大胆去争取。只要对方人品端方，哥哥也不是看重身份之人。”

“只是也莫要放低了自个人去迎合。一昧的付出是不会被珍惜的。这话，淑宁也要记下。我们女子总是不易，若自个儿都不把自个儿看重，又岂能得到旁人的尊重。”

最后，她宣布了回西南的事。

这一走，再见面又不知是何时了。

“我离开许久，也该回去了。若是遇事不决，就给我写信。莫要因着距离远就跟我生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