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二公子来了。”
得知王家即将动身回京,王安妤便想着寻先生一起去县城转转。
她挑挑捡捡半天,也没选出满意的衣服。
在误以为自己是康平县主的那段日子,她为前世之死而服丧。清醒后,又因同情康平县主,一直未曾穿戴颜色艳丽。
瞧着一柜子浅色,有些过于素净了。
好不容易选了件浅绿色暗纹襦裙出来,梳头发又成了问题。
佩珠手拙,只会两三个简单的样式。
最后还是她亲自动手,拆拆解解好几次,才挽了个朝天髻。
“用这个。”
她拿出年鹤延哥哥嫂嫂送的掐丝金簪。
佩珠端详着发簪,不得不为它的精美所叹服。
有这只发簪,便没有再多加头饰,只点缀了几朵珠花便已足够亮眼。
“还有那八宝璎珞项圈,姑娘也从未戴过,今儿都试试?”
王安妤犹豫着,还是摇头。
“算了吧。下回配别的衣服。”
这金簪已足够奢侈了,若再戴着那八宝璎珞项圈,过于贵气了些。
收拾妥当,她起身对着镜子照了照。
虽比不上先生龙章凤姿,也算得上清秀佳人。
佩珠开门要去找车夫备马车,正好撞上王清柏抬手欲敲门。
“四妹妹可在?”
得知王清柏过来,王安妤不解。
他们二人向来客气有余,亲近不足。王清柏因着白氏母子,对她谈不上憎恨,也没多少笑脸,怎么突然上门拜访了?
“请进来吧。你去备车,想来他也没多少话要说。”
佩珠便高兴应下。
王清柏进来,看到她盛装打扮便知来得不是时候。
可既已进门,焉有转头就走的道理。
“四妹妹打扰了。”
“客气。”
王安妤行过礼,请他在院中坐下。
“贸然前来,是为了父母的事情。”王清柏没有卖关子,直接说了前来的目的。
王峥和白氏?
王安妤笑,王清柏莫不是让她插手两人合离的事情吧?
“我先前对四妹妹有诸多误会,后来素芝与我说了许多关于你的事情,才知是我一叶障目。四妹妹大度有容人之量,聪慧有诸葛之智。母亲虽严苛,但并非狠辣之辈。”
“四妹妹,前尘往事皆已随风而去。如今父母年近半百,再闹出合离之事也凭白让人看笑话。父亲对你的话尚能入耳一二,四妹妹可否……”
王安妤定定看着他。
“我实在不解,是我往日太过仁慈,才让你们母子觉得我软弱可欺吗?你是有多大的脸才能说出‘前尘往事皆已随风而去’这话。”
“白氏,她纵容王清芸毒杀我生母,一尸两命,此仇誓死不忘。父亲为何会听我的话?因为他愧疚,他想求一份心安。”
“你若真孝顺,就该刮去一身血肉偿了白氏生恩,而不是拿几句花言巧语站在制高点来逼我。”
王安妤起身,垂眸看着讷讷不言的王清柏。
“二哥哥,我与你们只有算不完的新仇旧恨,从来没有什么血缘情深。他日白氏被休弃,我定会请戏班子在我母亲坟头敲锣打鼓,唱上三天三夜。”
王清柏看她身姿袅袅,步伐翩翩,飘然而去,又气又恼,却又说不出半句反驳之言。
王安妤才出门,就瞧见往此地而来的王清许与王淑宁兄妹二人
她忍不住挑眉,都凑一起了!
心中实在厌烦,对着他们也没了好脸色。
“四妹妹是要出门?”
王淑宁抬手想向从前一样挽上她的胳膊,却被躲了过去,只能尴尬收了手。
“是要出门,二位若是有事,改日再来。”
王清许像是没看出她的不耐,笑道:“正巧我与宁宁也要去县城,四妹妹不介意同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