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这可怎么好?我成杀人犯了。”
王安妤嘴角带着轻嘲的笑。
王家这会儿应该离开荆州地界了吧!
没有她,回京的路大概会很平顺。
隔壁的官差家,也有一番对话。
“我们隔壁空着的院子,来了住户?”
妇人答是。
不等丈夫询问,就将王安妤的情况倒豆子般,尽数说出。
“是个可怜的新妇。自个是个哑巴还瘸了腿,嫁的丈夫也瘫在床上。听说来县城看病,但似乎是治不好了。”
“她是个好的,竟想着留在县城找份工,继续给丈夫看病呢。”
官差听着,问道:“你可见过她夫君?”
妇人摇头。
“不过白日里都在熬药,一院子都是药味,都飘到我们家了。”
“你明日仔细瞧瞧,她的腿是受了伤,还是怎么瘸的。”
妇人应下。
半夜睡着,突然反应过来,推了推就要睡着的丈夫。
“你不会怀疑她是那个杀人犯吧?”
官差迷迷糊糊,也没听清,就胡乱应了句。
带了任务的妇人一晚上没睡好,心里都在想怎么能瞧见她的腿。
不用她费劲,王安妤就给了解释。
晌午闲谈时,她穿了个略显短促的裙子,露在外面的脚踝,肿似发面。
“哟!”
众人瞧见了,才知道她是拐了脚,不是腿瘸。
给她说了许多偏方,有热情的还去家里拿了备下的狗皮膏药。
妇人放下心来。
她就说年妹妹瞧着瘦瘦小小,腼腆又乖巧,怎么会是杀人犯呢。
下午,巷子里又有了新的谈资。
“……那人就在城门上吊着呢。”
王安妤过来时,就听到这句,她直觉不好。
“听说是那女杀人犯的同伙,被官府抓住了。”
她面色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已经听她们讨论。
晚些时候,她借口给丈夫买药,摆脱妇人帮她盯着小院,离开了巷子,汇入街上的人流中。
官差拿着修改过的画像,挨个儿比对经过的女子。
王安妤看了眼,比先前的更相似了些。
好在她改了眉,模糊了唇形,又糊了耳洞,一时很难分辨出来。
慢慢靠近城门,上面果然挂着一个体无完肤的尸首。
她有些记忆,是护卫中的一员。
想来是出城的时候被察觉,暴露了身份。
如此,他们就更能确定她在城中了。
王安妤提着两副药,回了小院。
这是年鹤延昏迷的第五日。
一应洗漱清理都是她亲自动手。
搜查的官兵更多了。
王安妤的小院一天有四五波官兵光顾。
无需她多言,巷子里热心的妇人们自会向官差们介绍她家的情况。
有一回,官差还进门要看年鹤延。
王安妤没有拦着。
数日的昏迷,先生面颊凹陷,眼眶青白,无需多修饰就是病弱的样子。
屋子里的血腥味,被苦涩的草药味完全遮掩。
他们查过后,很快就走了。
第七日,县城突然撤了城门的守卫。
“听说那女犯人早就逃出县城了,在隔壁您讷讷县出现了。”
“可算是离开了,这每日担惊受怕可是吓人得很。”
“谁说不是呢。好好的官家姑娘,怎么会那么想不开,为了跟护卫私奔,竟连母亲都能下手。”
王安妤跟她们一起同仇敌忾。
县城放开,王安妤也该去找个长工干了,毕竟她是一个来自乡下,身无分文,还要给卧病在床的丈夫治病的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