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上这回,她一共就见过仇罪两回。
另一次就是她离京前,察觉到万深有二心,以防万一她主动去寻了仇罪。
年鹤延上下打量了仇罪,笑了笑。
“瞧着身板结实了不少。”
万深腼腆一笑,纯然如稚子。
“我每日都要好好打拳,主子教的我都学会了。”
“回去后,我自是要考察一番。”
万深显得很高兴。
察觉王安妤的目光,他有些怯怯的低头。
“姑娘。”
王安妤扯了扯年鹤延的衣袖,让他代为说话。
“阿妤说,你先前的事,做得很好。”年鹤延道,“等她回了京,再好好酬谢你。”
万深又是欣喜于她的夸奖,又惶恐于她的客气。
“为姑娘分忧是我的本分,哪里用谢!”更何况姑娘做的事,还是为了先生。
王安妤不多纠缠。
“那就让先生代为奖励。回去多指导他拳脚。”
短暂的相处,她能感受到万深对年鹤延的依赖和崇敬。
“主子,姑娘,先上船,岸边风大。”
偌大的船只,被年鹤延大手笔的包了下来。
整艘船上,只有他们的人,格外的宽敞。
王安妤和年鹤延分别住在三楼的房间,其他人则自发选择了楼下。
午睡起来,王安妤见对面的房门敞开着,便到甲板上去寻年鹤延。
他对万深不知在交代什么,两人神色都很严肃。
见状,王安妤停下脚步,并未靠近。
“过来。”
年鹤延注意到她,出声叫人,只是神色有些不悦。
“去吧!”
万深应下,离开前还冲王安妤露出一个乖巧的笑。明明年纪要比她大些,却更像个弟弟。
“方才为何不过来?”
年鹤延扶着她坐到阴凉处。
“我以为先生有事要交代。”王安妤蘸了茶水在桌上写道。
年鹤延抓住她的手指,轻轻捏着。
“不论何事,你都可以知道。”
王安妤明白了他为何不悦,心中升起丝丝缕缕的甜意。
“没有下次了。”年鹤延继续道。
他拿出收在怀里的药膏,仔细涂抹着王安妤的手指。不知何时出现的划伤,还有被皂角水泡的粗糙的纹理,都被他仔细涂抹过。
王安妤看他神情专注,动作轻柔如羽翼拂过,心中鼓噪。
想要再次询问他心意,又因迟迟不能开口而懊恼。
“我让小深准备了药材,晚些你就要陪我一起喝药了。怕苦吗?”
王安妤摇头。
“我不是小孩子了。”只有小孩子才会怕喝药!
年鹤延握着她乱动的手指,继续涂药。
“在我这里,你始终都是小孩子。”
王安妤眸中晶亮的光,黯了下去。
先生到现在还当她是小孩子么。
这些日子会跟她亲近,也只是因为感激她的照顾吗?
她以为足够聪明,足够坚强,先生就不会再拿她当小孩,原来他的想法从没变过。
心中思绪万千,比胆汁更苦的涩意涌上喉咙,她不适地咽了咽,却没能压下去。
王安妤看着他空荡荡的手腕。
原来念珠也被河水带走了。她照顾先生多日,竟未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