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旗,你准备一下我要出去。”
江东的富庶繁华丝毫不逊于盛京。
王清芸坐在马车上,透过帘子观察着街上的风景。
马车停在悦来客栈,她戴上面纱才下去。
万公子送她到白家,离开时留了他们下榻的地址。
万深在房中盘账,心中正是烦躁。听说王清芸来寻他,不掩面上的厌恶。只想叫人将她赶紧打发了。
转念一想主子的吩咐,他暴躁地抓了抓后颈。对着铜镜扯了个并不熟悉的笑,稍作整理就下了楼。
王清芸独自坐在角落,不知透过窗户在看什么。
她周身笼罩着淡淡的忧伤,半边脸上还挂着一滴清泪。听见脚步声,她缓缓转过身来,眼中是来不及藏好的伤心。轻蹙的眉头,含泪的双眸,楚楚可怜,惹人心疼。
“万公子。”这一声,夹杂着委屈又不乏撒娇的柔软。
万深不自然地抖了下身子,努力控制面上的表情。
“王姑娘,你怎么来了?”
王清芸又是两滴泪水。但她很快就将其抹去,故作坚强地笑了笑。
“一直没能好好谢谢万公子,今日稍有空闲,便想着请公子喝茶只写。万公子千万不要推辞,否则我真不知如何报答你了。”
宣州城内的酒楼不在少数,万深随意挑了家就领着王清芸走了进去。
“万公子随意点,我带足了银钱。”
王清芸俏皮地吐了吐舌,拍着腰间鼓鼓囊囊的钱袋。
席间,她误将梅子酒当做茶水喝了一杯,片刻就面颊绯红,双目朦胧,话语都有些不清楚。
“万公子,你说得对。他们果然不欢迎我……”
“父亲不认我了,白家也不愿接纳我,我无处可去,无人可依……”
“就只是因为四妹妹看我不顺眼,父亲就能狠心将我除名,还给我安上心思狠毒的名头,万公子,我,我……”
万深一直安静听着。
清澈的酒水,映出他冷漠的双眸。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犹豫再三,才抬手在王清芸肩膀上轻轻拍了下,一触即离。
“你别伤心。我会在江东待一段时日,你要是受委屈了,大可来找我。我帮你出气!”
这段话他说得干干巴巴,王清芸却听得高兴。一度顾不得男女大防,激动的握住了他的胳膊。
“你真的不走了吗?”
“嗯,”万深克制着收回胳膊的冲动,语气有些冷硬,“会留一段日子。”
王清芸并未察觉他的僵硬。
来的路上,万深说他们只是来江东考察,很快就走。突然改变行程,又是在她哭诉之后,这不免叫她多想。
万深是说少做多的性子,她清楚。
“万公子,你真好。”
她语气柔软,姿态亲昵,不自觉带着撒娇的意味。
万深扯着嘴角笑了下,叫来跑堂准备解酒茶。
王清芸心中越发笃定,伏在臂弯里露出带着得意的笑。
从酒楼出来,万深一直等着她上马车离开,才折回。
无人注意的角落,他用帕子使劲擦了擦接触过王清芸的手。
主子交给他的这个任务,也太难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