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查。”
金吾卫首领领命离开,进来时正好与步伐匆匆的汝阳撞上。
他忙侧身避过。
汝阳的目光半点也没分给他,径直就走了进去。甚至宫人都来不及通传。
“不必担忧,只是小伤。”
离开时,他听到从营帐里传出的声音。不似帝王,更像兄长。话语中只有对汝阳的安抚,并未因她擅闯而生气。
汝阳屈膝蹲在兴正帝身前,看着被包裹起来的双手,皱眉道:“这还叫小伤。”
兴正帝瞥了眼缩在角落不敢出声的御医。
“是赵御医夸大其词。”
赵御医默不作声。帝王甩来的大锅他不敢不背。
兴正帝虽这样说,汝阳也没信几分。
从随从的只言片语就能想象当时情境的危险,又岂是夸大其词便能掩盖的了。
“好了,大臣们都等着朕露面,我们先出去吧!”
汝阳这才从紧张中抽身。听到他受伤,所有顾虑便被统统抛诸脑后。
回过神,才意识到这番举动多么僭越。
“圣上先行。”
兴正帝深深看着她,语带无奈:“汝阳,在我心中,你始终都是最亲的妹妹。”
是,也只是妹妹。
汝阳难掩落寞,只是兴正帝没有察觉。
她维持着屈膝行礼的姿态,直到兴正帝拗不过她先一步离开。
外面,因为兴正帝受伤的事议论纷纷。
逐鹿台下,争论不休。
王安妤处在角落,与被辅国公府众人包围的年鹤延遥遥相望。
不知为何,她心底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兴正帝安然无恙出现在逐鹿台上,令众人心中大定。
“朕一切无恙,爱卿们安心。”
“圣上千万保重龙体。”
“实在是万民之幸。”
“……”
王安妤听着一连迭的感慨,更有甚至,情至深处,涕零涟涟。
确定兴正帝并无大碍,揪出祸事之源,成了众人新的议题。
太仆寺卿首当其冲。
之后参与管理御马的官员们都被一一叫了出来。
此时,申辩无罪只会徒增帝王的烦恼,以有力的证据洗清嫌疑才是最好的选择。
昨日去过马厩的人,也被一一问话。
王安妤因着跟汝阳同行,回话的任务就由汝阳来,她只需偶尔补充几句。
询问后并无明显的异样,她们便被准许先退下。
逐鹿台上的审讯还未出结果,金吾卫的首领再次出现。
相比之前,他手上的名单被砍去了大半。
而出现在其中的人,都曾接近过御马所在的马厩。
兴正帝视线扫过这十几人,并未出声。
直至大理寺第一轮问询结束,他才开口。
“诸位爱卿惊忧一日,先去用膳休息,此事不急。”
事关一国之君的安危怎能不急。但圣上已经发话,他们不敢不从,依次序回了各自的营帐。
王安妤观察着营帐附近的守卫,比昨日多了近一倍人。
事情远不如表现的这般简单。
背后之人到底是谁,又想借机做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