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这两日发生的事情,也忍不住心生叹息。
“惊马之事怎么处置了?”
“此事说来话长。”年鹤延先一步开口,“你且将药喝了,我慢慢说与你听。”
王安妤看着漆黑的药汁,远远就能闻到奇怪的味道,还有口腔中残存的苦涩,都叫她嫌恶。一张还有些苍白的小脸,皱成了一团。
“先生,我都醒了,可不可以……”
“不可以。”年鹤延对她的祈求无动于衷,态度坚决。
自知躲不过,王安妤心一横端起药碗一饮而尽。抢过他手中的甜水,顾不得仪态,猛喝几口,才压住了喉间的恶心呕吐感。
年鹤延缓缓拍着她的后背,捏起一个糖瓜给她甜口。
王安妤不满嘟囔,听着更像是撒娇。
汝阳有些稀奇盯着两人的相处。
在她印象中,阿妤是聪慧的,沉稳的,亦是冷漠的,唯独不会有这样温软、娇俏的模样。
年鹤延对着她也是另一种样子。几乎无底线的宠爱和纵容,眼神中的温柔叫旁人看着都耳热。
回想自己跟冯敬洮的相处。
她似乎总是在颐气指使,刁蛮任性,而冯敬洮温和包容,从未因她古怪的性格而生气。
是不是,她也该学着放软性子?
可一想到自己跟冯敬洮撒娇的样子,她就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罢了,她大概学不来这个。
“你快说,我都喝药了。”
王安妤扯了扯年鹤延的衣袖,催促道。
被单独关押在营帐,面对好似永无止境的审问,支撑她坚持下去的理由便是年鹤延。
即便所有人都放弃了她,先生也会用尽全力地去救她。
汝阳送来饭菜时,她起初并未多想。直到她执意坚持要送进来,以身份压迫守卫,甚至还有些胡搅蛮缠时,她隐约有些猜想。只是那时候脑中一片混沌,仅存的精力支撑不了她做太多的思考。
吃了第一口鸡丝面,她尝到了其中的姜味,稍有迟疑。
汝阳知道她不喜姜蒜,外出用膳都会特意跟跑堂叮嘱,不至于在此时突然忘记。
但饭菜又确实是她送来的。
她稍一迟疑,就将其吞了下去。
“你就不怕……”
王安妤含笑看着汝阳,叫她后面的话未能说出口。
“我们不是朋友吗?我总归是信你的。”
汝阳一时语塞,讷不知要如何回应。
她性子不够圆滑,在遇到王安妤前都没什么朋友。起初愿意接触王安妤,也是因为救了昌哥儿的恩情。
慢慢相处中,才与王安妤交心,却也保留了三分警惕。
兴正帝惊马,所有证据都指向王安妤,她也曾动摇过。
相比之下,她实在有愧。
“要推翻监正跟寺丞的供词并不容易。”
年鹤延道:“刑部审讯的手段不一定要见血,还有内务监的参与,他们阴私手段也不少。你多待一刻钟,遇到的危险就更大。”
追查寺丞跟监正的人手在事发后他就派出了许多,可对方蓄谋已久,又岂能叫他轻易找到。
下毒,是下下之策,却也是当时最有效的方式。
“年先生来找我时,将所有的可能都考虑了进去。”汝阳听完他的计划,又惊又疑。
惊叹于他的大胆,疑惑他全然的信任。就这样毫无保留地将计划全盘托出,但凡她有一丝的表现不佳,就会叫耿顺跟圣上瞧出端倪。
面对她的疑惑,年鹤延如是说。
“阿妤当你是至交好友,我自然也会信你。”
汝阳被他风轻云淡的一句话,安抚了所有的不安和担忧。
那时年鹤延的状态并不好,但极力稳定情绪,冷静布局,为阿妤脱困。
她当时就明白了,阿妤为何会对他交托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