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年鹤延是有大才之人，若是考取功名定能仕途坦荡，加官进爵，只是不知为何要屈居做个幕僚。

莫非是真的有其他目的？

“老爷，年先生在书房等您。”

辅国公来不及深思，将此事暂时抛到了一旁。不顾夫人在身后追问，就快步去了书房。

“怎么才来？”

他心里有火，语气自然不好。

“叫国公久等，为了以防万一，在下多接触了几位大人，故而耽搁久了。”年鹤延表情不变，简单解释了两句。

闻言，辅国公怒气稍减。

“如何？”

年鹤延露出一个浅淡的笑。

“幸不辱命。明日早朝，他们便会有所动作。”

“晁肃那里？”

“国公放心，晁将军对国公府的举荐，深表感激，甚至要亲自来府上请安。事情还未定下，在下便先拒绝了。”

辅国公这才展颜。

“合该拒绝。若是被人察觉，可就前功尽弃了。”

他缓了神色，拍着年鹤延的肩道：“辛苦年先生了。事成之后，定有重赏。”

“谢国公。”

年鹤延又跟他仔细说了明日的计划，确保他记清楚了才告辞离开。

辅国公看着他从容离去的背影，心中感慨。

年先生为了国公府四下奔忙，他还妄自揣测年先生的用意，实在不该！

次日早朝，处理了旁的事情，照例因东征主帅人选陷入了僵持。

就在这时，冯敬洮提出了先前甚少别人说起的廉茂、晁肃，最后略有迟疑又加了晁肃。

在辅国公看来，他加上晁肃，就是怕被人看穿他任人唯亲的心思。

这三人资历、兵法皆不错，先前不曾有人提及皆因他们出自农户，身份不显。

有冯敬洮举荐，就有人附和。

三人各有所长，但主帅只能择其一。众说纷纭，各执一词。

辅国公仔细分辨为晁肃说话的官员，其中有三人都是跟年鹤延接触过，约定好的。

待孙大人一一分析过三人，又提出要晁肃做主帅时，朝堂稍稍安静了些。众人都在权衡。

辅国公就在这时站了出来。

“圣上，臣以为三人都是少年将军，战功赫赫，都是国之栋梁。但晁将军此人在断面峡一战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臣亦有所耳闻。为帅者不但要善战，还要善用人。”

辅国公的一番话，让兴正帝落在他身上的眼神多了分深意。

“辅国公倒是另有见地。”

“臣不敢欺瞒圣上，此话乃是父亲在时所言。英雄不问出处，我们祖上亦是泥腿子出身，岂能因此就将良臣猛将拒之门外。臣以为，晁将军为帅，廉将军、佟将军为副将，三人相辅相成，定能收复江东，扬我国威。”

兴正帝落在辅国公身上的眼神满是探究。以他对这位臣子的了解，是想不出这样既能平衡世家和寒门，又能行之有效的计策。

朝堂上百官也一时沉默，等待着兴正帝的裁决。

“冯爱卿怎么看？”

冯战出列，道：“臣以为，晁将军是个合适的人选。在断面峡一战，他与江东的主帅扈冠军有过接触。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兴正帝思量再三，终于点头。

“如此，就依爱卿们所言。以宣威将军晁肃为主帅，以忠武将军廉茂、顺宁将军佟载武为副将，点兵十万，出征江东。”

“圣上英明。”

从大殿退出后，辅国公只遥遥会了晁肃一礼，两人并未有攀谈的迹象，让怀疑他们私下联盟的官员，又产生了怀疑。

不论如何，这个结局各方乐见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