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去了。”
嘴上这般说,可他身子动也没动一下。
汝阳瞧着他耍赖的样子,抬手轻轻推了推他。
“快些去,莫让人等急了。”
冯敬洮这才不情不愿地起身。一步三回头,半天才挪了两步。
长随等不及,又催了一遍。
汝阳佯装生气,瞪了他一眼。
“罢了。”冯敬洮叹了口气,离开前还不忘叮嘱,“你若坐着无趣,我叫安安过来陪你。”
新婚夜,叫阿妤过来,亏他想得出来。
不过这也提醒她了。
“你快去。少喝些酒,我有话要问你。”
她神情太严肃,叫冯敬洮也重视起来。
在前院陪着人喝酒时,也有些心不在焉。不免就要被好友们打趣几句。
“冯兄越是着急,这酒它就越多。”
“是极。犹记当初我成婚时,冯兄还道,儿女情长只会耽误他提抢的速度。如今真真脸疼。”
“可不是。反正这酒你得喝。为当初嘲笑我等赔罪。”
借着各种名目,冯敬洮避无可避也喝了不少。
待宾客散尽,他脚步已有些踉跄。
到新房外,记起汝阳叮嘱要少喝酒,他将劝酒的好友问候了一遍。
忐忑推门进去,却见汝阳靠着床头睡着了。他推门的声音,都没能将人吵醒。
心里松了口气,又有些失落。
去外面洗漱一番,再回来时,汝阳迷迷糊糊睁了眼。
“你回来了。”声音含糊而柔软。
冯敬洮有种沐浴在阳光下的舒适与温暖。
“嗯,你困了就先睡。”
语气是他所不知的温和与宠溺。
见她捏着肩膀,主动接过了这事。
他手掌宽厚有力,揉捏的力度恰到好处。僵硬的肩膀很快就恢复了知觉。
他靠得这样近,反应过来的汝阳,身子都僵住了。
“好,好了。”
冯敬洮还有些意犹未尽。轻捻指尖,回味着方才的感觉。
“时辰不早了,歇了吧。”
汝阳红着脸说完,就动作麻利地窜到了床的里侧,扯着被子盖了个严实。将知事嬷嬷教导的话,都忘了干净。
冯敬洮立了好一会儿,才手脚慌乱地掀起另一角被子躺下,跟汝阳隔着一臂远的距离,足够再躺个人了。
他双手规矩地放在腹部,眼睛也不敢乱看了。
等了会儿,汝阳也没等到他下一步动作。这跟嬷嬷说的不一样!她偷偷看了眼,见人已经闭上眼,准备睡觉了,心中气恼。
“冯敬洮!”
“啊?”
冯敬洮压根就睡不着,闭眼却更清楚地感受到身边躺着她。浅淡的香气丝丝缕缕往鼻中钻,陌生的呼吸似远似近地在耳边回荡。
“你,”汝阳开了口,又不知如何说,只能瞪着他。
这般倒叫冯敬洮误会了。他脸色变了变,撑着身子起来。
“我去外间吧。”离了屋子,府上就都知道了,对她名声不好。
汝阳拍着被子怒道:“你敢!”
冯敬洮进退两难,抱着枕头一时不知如何举动。
“你真就这般讨厌我?”明明之前都好好的。
汝阳觉着从未这样委屈过。气得眼眶都红了。
冯敬洮见她要哭,手忙脚乱要安慰。
抬手又不敢轻易触碰她。无奈叹了口气,颓然在床边坐下。
“我怎会讨厌你,喜欢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