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妤在宴会上远远看了眼皇长子,很是康健有力。
太后患病幽居,没有露面。
她坏心的想,《出墙记》传遍了大乾,不知太后有没有听说,她心中又是何感想。
大年初一,王清柏带着府上众人给老夫人请安。
明哥儿作为玄孙,收了不少的红封。
顾氏在桌上重提了杨家有意结亲的事。
“不过可惜,听闻谦泽那孩子不愿早早成婚,此事也只能先罢了。”
顾氏知道赵大公子的本性后,就歇了跟赵家结亲的心思。
王崎前两日提了陈国公府的幼子,她心思又活络了起来。对王安妤的事情,自然就放松了。
知晓内情的王崎没有当着老夫人的面说什么,背后却叫王安妤到书房训话。
“你本事大了,亲事也敢自己做主。”
王安妤垂眸。
“安安,少年慕艾谁都有过,但年鹤延其人,孤枝无依,既无亲族父母,又无功名傍身,你嫁过去只有无尽的漂泊与苦难。我们为着你将来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先生有很好的家人,只是我们见不到罢了!
“你是大乾的县君,王家的四姑娘,你享受了身份带来的优渥生活,自该承担相应的责任。你向来懂事,莫要叫我们失望。”
王安妤从书房出来,面色一如既往地平静。
王清许在外面等着,看她这样表情,一时不知如何安慰。
一路沉默到门口,王清许才道:“四妹妹,你要早做打算。”
“是。”
王安妤回头,微眯着眼看向阳光下威严煊赫的王家。
往后,她再也不来了。
姚氏回了交好人家的年礼,继续紧闭府门。
铺子上送来的帐房堆在王安妤的书桌上,她连着看了五日,才消闲下来。
“姑娘,是甘州的信。”
甘州与王安妤有联系的,只有表哥韩唤行。
许是贺年。
她拆开信,快速浏览过一遍,就笑了。
“他消息倒是灵通!”
佩珠好奇看来。
王安妤没有回应,只叫她去找田庄上的管事过来。
表哥找她要番薯种子。
是在“要”。
王安妤倒是不知,她温和儒雅的表哥还有这样赖皮的时候。
一分三的利息,说得好听,实则是个空头承诺。
为甘州百姓“借”的种子,便是还不上,她也不好去挨家挨户地要。
管事来了,听说王安妤要五千斤番薯种子,脸就垮下了。
“县君,田庄上的佃户们,卯足了劲儿等着开春的播种呢,您这不是要割我们的肉吗?”
“田庄种不了这许多,剩下的也是要卖的。”
管事再如何,也只能回去清点了五千斤番薯,小心装上马车。看着盛隆武馆的人,押送着离开,依依不舍。
佩兰知道韩唤行,是韩家唯一当官的人。
被外放的甘州的消息传回村子,韩老太带着韩家人坐在门口将白氏母女骂了一天一宿,却没有一句话埋怨姑娘。
“表公子是个好官。”
王安妤点头。
甘州地处偏寒,相比其他州城并非最适宜番薯种植的地方。他心中也清楚竞争不过,便放弃了朝廷的份额,另辟蹊径找她要。
他知道,王安妤对他心存愧疚,定会同意。
这个手段并不光明,但很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