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辞。”
夏问岂敢真叫她走了,忙将人拦下。
“小公子息怒。下官御下不严,才叫他们口出狂悖。”
“夏大人倒是推脱得干净。”王安妤讥笑看他,“若没有大人的示下,料想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拿这点东西打发我。”
夏问连连告冤。
“下官实在冤枉。”
王安妤哼笑。
“本公子还想着,待江州筹措了军资,就将各位义商的名字记下,日后让哥哥向皇上请命,立个石碑,赏个匾额,好叫世人牢记。这般看来,倒是我自作多情。”
一听此事能上达天听,富商们坐不住了。
他们不缺钱财,就是地位低下,只能攀附官员。若有皇帝亲赐的匾额,便是朝中大官也要高看他们一眼。
当即就有人出声了。
“小公子,小人方才记起,京郊还有一处田庄,买了能筹到不少银钱。小人愿尽数捐出。”
“我也是!”
“小人也有……”
王安妤看着一个个积极表态的富商,笑意不达眼底。
夏问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了。
这些蠢货,被摆了一道还感恩戴德!
也是他小瞧了这个黄毛小子。
王安妤离开后,富商们在夏问的提醒下清醒过来。
可他们方才一时上头,承诺都许下了。
“看本官作甚。本官倒是不知,你们家底如此之丰厚。既然如此,那就当为国奉献吧!”
回了院子,王安妤装出的愤怒一扫而空。
这些人给的,比她料想的还要多一些。
“五日的时间,会否太短了些。”于渊问。
王安妤摇头。
“若不是青州还未准备好,我最多只给他们三日。”
她耽搁得越久,被发现的可能会越大。须得尽快购齐粮草,离开江东才行。
富商们着急筹粮,王安妤却闲情逸致的在江州城游玩。
盯着的人将事情汇报回去,引得一众富商咬碎了银牙。
“江州真是个好地方。”
王安妤坐在茶楼,看着接连天际的水道。
若非战火,此时应该更繁华几分。
于渊沉默立在一旁。
他来过江洲一回,执行刺杀的任务。
那时正值梅雨时节,淅淅沥沥的雨缠绵半月不见放晴。
他处决了任务对象,撑着从对方手里拿来的伞走在雨幕中,心中前所未有的平静。
那时他就想,或许等他退下来,会想在江州买个小院,了此一生。
故地重游,却是另一番境地了。
主仆二人没有久坐,赶在日暮之前回了知州府。
同日,外出考察三月之久的王峥终于回到了盛京。
司农监前往西南的一波最先回来,如今只剩陈俊霖跟着前往青海的一路人马还未返程了。
姚氏带着王清觉在城外迎接。
西北的风霜吹干了王峥儒雅的面庞,也吹散了笼罩他心头多年的郁结。
下了马车,他扫过前来迎接的众人,不见王安妤。
“安安呢?”
姚氏道:“公爹且先回府,此事说来话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