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量王安妤的视线并不冒犯,轻扫了一眼,很快就收回了。
手下们很快清理了赌桌,给王安妤端了一杯热茶。
“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齐太公后有年氏。”
“年姑娘却有齐太公之风采。”
客套过后,王安妤道明来意。
冯战把玩着雕花茶杯。
“年姑娘既然能打听到我,自然也知道我的规矩。”见王安妤点头,他才继续,“你愿意?”
他能叫百姓和粮商都听他的,是因为永州知州是他姐夫。可知州攀上了新关系,马上就要休妻另娶。
早些年他得罪的人不知其数,都等着他倒下后报复回去呢。
年姑娘若聪明,就该找他那些对头,痛打落水狗才是。
“此处人多眼杂,不知战爷可否移步?”
王安妤扫了眼地下赌场,除了冯战的人,还有不少赌徒都盯着这里。
冯战稍一迟疑,就领着她去了赌场后面的院子。
前厅只留下两个心腹,其他人都在外面守着。
“年姑娘,可以直说了。”
王安妤道:“若我能叫江州知州不敢休妻,或者直接断了他攀爬的台阶,战爷能给我多少粮食?”
冯战上下将王安妤打量了一番。
她衣着素雅,用的都是上好的料子。姿态端庄,谈吐从容,看得出家世不低。但能撼动知州攀附的那家,他还是不太相信。
“他要娶的是顾家旁支嫡女。江东只此一家的顾家,你确定吗?”
王安妤依旧浅笑点头。
冯战迟疑:“你怎么证明?”
王安妤示意于渊拿出一枚玉牌,递给他。
“你若不信,拿此物去见江州知州。只是不能将我供出来。”
冯战摩挲着雕刻着猛虎的玉牌。
“你就不怕,我一去不还?”
“你尽可试试。”
冯战沉默了许久,攥紧手中的玉牌。
“若能叫他改了主意,我给你这个数,分文不取。”
王安妤摇头。
“不急,你且去见过知州,再来同我谈。我就在此处等你。”
只十万斤,她何必费这个功夫。
冯战走了。
于渊打开窗户,看着他匆匆出门,奔马而去。
“江州知州会不会……”
“冯战是个聪明人。”
王安妤来之前就查过。只有在永州,她才能避开官府的注意买到尽可能多的粮食。
冯战此人,手段阴狠,却极重感情。知州夫人是他唯一在世的亲人,拿捏住这一点,不怕他不屈服。
有冯战做和,能在瞒过官府的情况下,买到粮食。
而且,冯战有避开官府追查的方法,这也是为何他收着高昂的费用,还有粮商找他的原因。
冯战匆匆而去,匆匆而来。
“年姑娘,失礼之处,还请多多担待。”
王安妤笑。
“不知战爷现在能给我哪个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