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君,何夫人递了拜帖。”
王安妤反应了一下,才记起何夫人是谁。
张毓三月与何家公子成婚。
王安妤那时还在江东,未能参加她的婚礼。
递拜帖的是张毓,来的却是张家姐妹二人。
“郡君,叨扰您清净了。”
张毓从前也来过清扬小筑。
分明还是从前的布局,却又处处透露着奢侈。
大概是普通的待客大堂的墙上挂着胡阳真人的《闹春图》,桌椅都换成了黄花梨木,茶具是官窑白瓷,茶叶是碧螺春茶吧。
“表姐言重。”
王安妤避了她们的礼,将人请入上座。
“表姐成婚我未能道贺,实在失礼。”
“不妨事。”她人虽未到,但添箱礼却丰厚得很。
张毓与何家公子的亲事自幼定下了。何父丁父忧,亲事便耽搁了一年。
顾虑此,婚事也并未大办。
当时王安妤江东买粮的事情还未暴露,对外都是称病。
张毓还想来看看她,只是成婚后许多事便身不由己了。
“我前日听姨母说了你去江东的目的,着实惊讶。”
王安妤端茶的动作一滞,状似随意的问道:“伯母跟你们都说了。”
张毓点头。
“你也实在大胆。”
“这不算什么。”王安妤神色平平,“占了些运气而已。”
寒暄后,张敏就道明了今日拜访的目的。
原是她害口,昨日吃了荔枝却好了不少。她心里记挂,这才贸然送了拜帖。
“不知郡君可否告知卖家,远些也无不妨事。”
“盛京约莫没有卖的。是漕帮的朋友帮忙水运来几筐。”
张敏闻言,颇为失望。
她虽受夫家宠爱,但不远千里买荔枝还是过于奢侈了。
王安妤给佩珠使了眼色,叫她从冰库里拿了小半筐上来。
“我原也没有多少,各府分下来,便剩这些了。表姐不嫌弃,便带回去吧。”
“这怎么好意思。”
张敏连连摆手,见王安妤态度认真,她最后说要花钱买。
王安妤自然不会要,在她羞红的脸色中将东西送去了马车上。
回去的路上,张敏看着保存新鲜的荔枝,又是感激又是难为情。
“郡君真的是再通透不过的人儿了。”
张毓疑惑:“为何突然这般说。”
“从前她式微,只愿称我们为表姑娘,客气又疏离,恐我们不喜她攀附。如今她风光了,便唤我们为表姐,恐我们生出卑怯之心。”
还有她那私密之事,王安妤从未主动提起过,当真给足了尊重。
“可惜了,没能早些同她相交。”
“如今也不晚呀。”
张敏摇头。
很多事情,时机颇为重要。
“处的位置越高,便不由得越小心。随从者无数,却也难免怀疑目的不纯。你我从前因着父亲,便是如此。现在想想,倒是错过了不少真心。”
张氏姐妹二人的来去,并未在王安妤心中留下多少痕迹。
她如今过得舒心,倒是忘了还有人盼着她的回复。
许老夫人第二次登门,姚氏又派了侍女来请。
王安妤表情并不好看。
她以为,杨谦泽已经将她的意思告知了杨家,此事已然打住。但许老夫人再来,显然事情没有朝她期待的方向发展。
但许老夫人到底是要见的。
出门前,她叫佩珠拿上了供在书房架上的匣子。
“郡君,老身又来叨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