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偶尔的失神,和越来越沉默的性格,似乎都很正常。
只有年鹤延知道,他胸膛里空了一片,荒原肆意蔓延,寸草不生。
“矅旸。”
年博延问了佣人,走到浯溪亭。
“听周特助说你身体不舒服,严不严重?”
“没有大碍。”
年鹤延收了视线,转向身旁的哥哥身上:“天气寒冷,哥哥怎么只穿着单衣就出来了?快些进去,莫要着凉了。”
“还说我呢。”年博延搓了搓手,“你就穿着衬衫马甲,站了这半天都不冷吗?”
不肖他说,年博延也知道自然是冷的。
鼻尖冻得通红,脸色都白了。
“快回,别真冻感冒了。”
年鹤延跟在哥哥身后回了主厅,重新融入到觥筹交错中。
年博延一语成谶。
半夜,年鹤延就发了高烧。
智能手环检测到异常温度,发出警报。
管家急忙联系了家庭医生,年家众人也纷纷被外面的动静吵醒。
“如何?”
“打了退烧针,等等看温度会不会降下去。”
这一等直到天亮,年鹤延才清醒了过来。
他恍惚做了个梦,一个坐满了人的房间,都是大乾装扮。
他找了许久,也看不清王安妤在哪里。
殿中站着的男人似乎在说话,可他一句都听不到。
人群里发生了什么,他们开始骚动,有人在大喊,有人在走动,他听不清楚,也看得模糊。
像是很久,又或者只是短短一瞬。
杂乱都被按下暂停键,他终于捕捉到一点光亮。不需要靠近,就看清了画面。
“阿妤!”
他伸手,徒劳的想要抓住。
“先生,”王安妤倒在地上,身下是蔓延的鲜血,“先生,救救我。”
年鹤延想靠近,想触摸,可他的伸出的手只捞到一片虚空。
“阿妤……”
任凭年鹤延如何疾步靠近,始终都无法触碰她。
“先生,救我……”
阿妤眼角滑落的泪滴在他掌心,烫的他生疼。
他从未如此痛恨过自己的无能。
“先生,”终于接受了年鹤延无法救她的事实一般,阿妤不再求救,只一双眸子盛满爱意的看着他,“我心悦你。先生,莫要忘了我,莫要忘了我,好不好。”
年鹤延发不出声,只能拼命点头。
他如何会忘,他怎么能忘。
“矅旸……”
年博延端着热水进来,看到弟弟眼角闪过的晶莹怔住了。
“哥。”
年鹤延声音还带着暗哑。
年博延回神,忙将水和药递给他。
“你……”
想问,到嘴边又止住了。
“你好好休息。”
年鹤延始终温和。
“好,昨晚辛苦你们了。”
“一家人,见外了。”
目送年博延离开,他缓缓躺下,可再也没能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