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掌柜连说了两个“好”字,这才终究绝了这样的心思。
可他还是不甘心一般,看了一眼沈江屿和聂屏书:“你们非要将事情做到绝路,那咱们就走着瞧吧!今日或许你们什么都不怕,也总有来日!这孩子,我们冯家是非要不可!”
说罢,他便拂袖转身,对沈夫人都大声道:“走!”
“哎,等等!”
聂屏书却叫住了他们二人,然后看了一眼一旁放在地上的礼物,格外嫌弃:“可别忘了将你们的东西带走!”
冯夫人忙转过头来,将那些东西收拾了起来。
聂屏书看着他们二人气哄哄离开的背影,也摇了摇头,才问一直在旁边看着没说话的郭汝之:“和离书准备好了吗?”
郭汝之点头。
聂屏书抬头看着二楼从房间里走出的沈家云:“明儿我和你哥哥去,你在家歇着就是了。”
“嫂嫂,我自己能去。”
沈家云却带着坚定:“有始有终,还是哥哥和嫂嫂教我的。我如今已不怕他什么,也该去亲自和他做个了结。”
连阿幸都要劝沈家云:“云姐儿,你还是别去了吧?那地牢里头阴森幽暗又潮湿,你如今还身怀有孕,只怕不好去那样的地方吧?”
沈家云却仍旧坚持:“没关系的。只不过是去和离罢了,是开心的事情,我想我的孩子能明白我的心意。”
聂屏书也不知道她这样的坚持,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但她还是颔首:“好,那就一起去吧。”
——
择日一早,即便是外头乌云阴沉,临冬的寒风也越发冰冷,沈家云瞧着心情都是不错的样子。
他们一路到了府衙,高大人早就吩咐了衙役,没有过多为难,就将他们带到了牢中。
这还是聂屏书头一次见到府衙下头的地牢,果然如阿幸所说的那样,一股潮湿的发霉味道,便传到了聂屏书的鼻息之间,让她不由地伸手掩住自己的口鼻。
冯二被关在地牢的深处,也不知是不是聂屏书的错觉,她总觉得在他们走向地牢里的时候,那些衙役们看着沈江屿的眼神好像都带着敬畏。
他们一路走到了几乎最里面的位置,才看到冯二。
如今的冯二,和之前已然是判若两人了。
他穿着脏兮兮的囚衣,头发散乱了下来,盘着腿坐在那牢房之中,背对着牢门口。
听到脚步声,他也不曾回头,只是一直嘴里嘀咕着什么。
直至靠近了牢门,聂平湖才听到了冯二嘴里头嘀咕的是什么:“混账!你们这些混账!等我大哥回来了,我要你们好看!什么聂屏书,什么沈江屿,你们统统都要对我跪地求饶!”
这话说的,怎么让聂屏书这么想笑呢?
她心下忽而生出了戏弄冯二的想法,便大声咳嗽了起来:“咳咳!”
果然听到聂屏书的声音,冯二的身体都震颤了一下,然后一个激灵地转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