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屏书觉得，自己也是一个“识时务”的人。

她回头看了一眼沈江屿：“咱们也去外头等着吧？”

“不必。”

倒是纪云对聂屏书颔首点头：“你们一路跟着我而来，我没有什么好瞒着你们的。没关系，跟在我的身旁就是了。”

聂屏书：如果真要听他们说的话，小命不会保不住吧？

但看沈江屿自然而然地站在了纪云的身旁，聂屏书还是站在了沈江屿的身边。

没事，就是朕丢了小命，不还有沈江屿陪着呢吗？

——

待到老塞他们都离开之后，不必纪云多说什么，荣秀丽就跪了下来。

她刚才杀了人，现在却显得十分平静。

即便是面对纪云，她也只是垂眸低头：“我知道，我所犯下的是罪孽深重的错。你杀了我吧，也好给宫中一个交代！”

“杀了你？就能给宫中一个交代了吗？”

纪云眸色冰冷，即便是伸出太子之位，他也没有办法去那么平静地面对“背叛”这两个字。

纪云也似乎只是想对荣秀丽说几句话罢了：“我原以为，那东游至少是个优秀的人，才能叫你放下这所有的一切，义无反顾地跟他离去。如今才知晓，他也不过如此。你让我很失望。”

荣秀丽没有抬头，她也知道，自己是认错了人。

后悔吗？

她如何不后悔呢？

可后悔又有什么用处？

她抬眸，不敢将心里的话在说出口，只能咬牙认了自己的错：“请殿下责罚！哪怕要我死，我也认了！日后我绝不会再是殿下的阻碍。”

纪云没有说什么旁的，他语气淡淡：“跟我一起回京。”

荣秀丽倏然抬起头来，看着纪云的眼中，甚至多了几分期望一般。

但纪云接下来所说的话，也让荣秀丽绝望。

他只是看着荣秀丽，而后轻叹一声：“等你回到京中，便能顺理成章的因病而亡。到时候，我会将你送出京中。所有人都不会知道，你还活在这个世上。所有人都会为了太子妃的死而哀悼。至于你——”

纪云的眸子里，全然都是冰冷：“你是生是死，是要如何去过接下来的生活，都与我无关了。”

荣秀丽明白纪云的意思，她也知道，自从她选择离开的那一天，就再也回不去了。

于是她点头：“好。”

聂屏书也理解，为何纪云能对荣秀丽这么宽容。

不仅仅是因为他们二人有青梅竹马的情谊，大概也是因为荣秀丽从来都是个敢作敢当之人。

——

他们一行人，没有在石坳村过多停留。

荣秀丽跟在纪云的身后之时，也带上了帷帽，让人瞧不出她的模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