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在她的大半边脸上,都有着暗红色的胎记。也怪不得,她会被称作“丑丫头”。
她瘦得只剩下了一把骨头了,却还是在卖力地干活,让聂屏书瞧着心里头都有些不落忍。
冬日里她穿得那么单薄,正厅之中也没有炭火,将她沁在水中的双手,已经冻得通红,指节之间也起了冻疮。
可她还是那么努力地在擦地,聂屏书正是不解她为何这么晚了还不休息的时候。
在面馆之中,突然传来了尖锐的女声:“谁叫你不关门的?!难道不知道,我们小壮受不得半点儿寒气吗?”
一个身着简衣的妇人,从后头的房子里走了出来。
她的手中拿着一把梳子,似是本来正在梳头,此刻?将那梳子狠狠地砸向了丑丫头的身上:“你就是故意要害死我们小壮的是不是?!我告诉你如果明儿一早起来,我们小壮生了风寒,我要你好看!”
梳子的力道很大,砸在了丑丫头的额间,就让她的额头起了一个鼓包。
丑丫头却只是瑟缩了一下身体,然后跪在了一边。
“婶婶?”
聂屏书听到了西风嘀咕了一句,看样子这个女子就是西风和东风的婶婶张氏了。
张氏砸了那梳子之后好似还不解气,上前就拽住了丑丫头的头发,然后在她的脸上扇了两个巴掌:“干活干活不好好干,还要害死我们小壮,我非要打死你不成!你明儿的饭是没了,今儿也要跪在这里一晚上,好好想想你错在了哪儿!”
房间里传来了丑丫头痛苦的哭喊声,而张氏对她的责打,则是半点儿都没有停下来过:“还不快去把门给老娘关上?你可是我花钱买来的!不要真以为自己就是这面馆的少夫人了!”
丑丫头只能一边承受着责打,一边上前来关门。
聂屏书看到,站在一旁的西风,浑身颤抖地捏紧了拳头。
他上前一步,却被沈江屿一把拉住:“要从长计议,不可轻举妄动!”
“我要杀了他们!”
西风的眼中,仿佛要喷出无尽的怒火来:“他们竟然敢那样对待东风,对待这样一个可怜的丫头,我非要杀了他们不成!”
“西风,别急!我帮你。”
聂屏书也看向了西风,心下生出了一个主意来:“你和东风失去的东西,我想法子帮你要回来。明儿你们都别现身了,我去会会他们就是!”
西风这才看向了聂屏书:“夫人,我要让他们一无所有!”
聂屏书点头,又对沈江屿道:“明儿西风不能露面,张良我要借用一下!”
沈江屿颔首,他们又在这面馆跟前儿站了一会儿,方才回到客栈里。
第二日一早,闵州城便落了雪花。
天儿越发冷了起来,聂屏书和张良合计了一番,而后带着东方悦一起出了门。他们扮作是生意人的样子,聂屏书乃聂掌柜的,东方悦和张良则是她的“手下”。
张良是闵州人,他们一行进入了面馆里,发觉这白日里的面馆倒是热乎乎的。
张良用闵州话说他们要三碗面条,张氏也没有多想,张罗着就去厨房里喊张大壮做面。
而昨日的那个丑丫头,此刻仍然跪在厨房门口的地上。她的身上骑着一个看上去只有两三岁的小男孩,将她当做了马儿一般,手上竟还拿着一个小鞭子,不断地往丑丫头的身上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