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上前一步:“我们老爷,是崖州城的员外吴大人!你没听说过吗?老爷请你去吴家做客一日,还请聂娘子动身吧?”
崖州城有个员外吴大人,聂屏书是从未听说过的。
牙行的人低声在聂屏书的耳边道:“是从前的江南道知州吴大人,去年因为生了场重病,所以就回崖州来恩养了。说是养好病了之后,就会被调回京中去。如今虽占着一个员外的名声,但其实随时都有可能官复原职。他平日里在崖州行事就颇为霸道,还请娘子多多注意才好。”
当官的人,都如此不讲理吗?
不过聂屏书也不害怕,她当着牙行所有人的面儿,大声对那吴七道:“让我和你走也可以,我有两个条件。”
吴七没想到,聂屏书都到这会儿了,还有条件?
平时他们想做什么带什么人,人家看到他们手里头的狼牙棒,都要吓得忙不迭答应了。
他一时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吓唬聂屏书,只轻咳一声:“你……你说!我先听听看!”
聂屏书环视一圈周围:“首先,今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我也说一句,是你们请我去的,就要对我客客气气的。我只去一个时辰,若超过了一个时辰,还劳烦牙行的掌柜帮我报官。”
吴七的脸色垮了跨:“我们员外大人,也不至于让你这么害怕吧?他又不会吃人!”
聂屏书瞪了吴七一眼,这才说出了自己的第二个条件:“第二,我不是一个人来这里的。若我迟迟不归,只怕是她们要担心。我需要让人送一封信给她们,让她们不必担心和挂念我,这总不是什么无理的要求吧?”
吴七想拒绝,可想以想,聂屏书说的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的,他又没法拒绝,只能点头:“还有什么?快说!说完了早些走,大人在府中等着呢!”
聂屏书上前一步,环视了一圈吴七带来的人:“你们不让路,我怎么走?”
吴七心里不解:这人是真的半点儿都不害怕自己啊?
吴七这才给聂屏书让出一条路来,引着聂屏书往吴家的方向而去。
聂屏书一开始其实是害怕这个吴七的,但发现他好像有点儿呆之后,便想着逗一逗他玩儿。
所以越是往吴家走,聂屏书就越是和这个吴七抱怨:“你们这吴家说起来也太奇怪了吧?说是要请我,可有半点儿请客人的样子?是轿撵也不准备,丫鬟也不准备的。就叫你们这些没点儿眼力见的男人来请我。这一个‘请’字,你们究竟是怎么说出口的啊?也不觉得害臊啊?”
被聂屏书这好一顿笑话,吴七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聂屏书则是继续道:“还有就是,连个拜帖也不给,就莫名其妙地把人请过来。我也在不知道,你们这心里头安得究竟是什么主意啊?还什么员外大人呢?是打量着我京中没人,才这般放肆不成?”
她是要试探一下,这吴家究竟知不知道她和沈江屿的关系。
说不定这人就是沈江屿招惹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