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聂屏书倒不是非要给沈江屿找什么面子,她是真的觉得,沈江屿好似不在乎所谓的定远大将军之位。
常玉看着聂屏书如此,眼中却满是不解:“你觉得,他不在乎那大将军之位?!你可知道,那才是他用命拼来的,他又怎会真的不在乎呢?你一点儿都不了解他,凭什么做他的夫人?你知不知道,若是真伪了他好,就要劝他回京,那才是他的广阔天地!”
这话说的,让聂屏书觉得有些好笑。
她反问常玉:“为了他好?那你倒是说说,什么才是真的为他好?去让他做他不想做的事情,逼他去他不想去的地方,就是为了他好吗?”
常玉皱了皱眉,发现自己真是被聂屏书这两句话问的有些懵了。
她思索片刻,才道:“他也许嘴上这么说,可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呢?那可是他拼了命才打出来的地位,他凭什么不要,为什么不要回去?”
其实在聂屏书的眼中,常玉就像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来没有过任何烦恼的小孩子。
所以有任何人不如她的意,她就会哭闹。
此刻的聂屏书,也只是盯着常玉:“那他既然不想说,你又怎么知道他的心里是一定要回去的呢?我看他在我这过得其实挺好的,你们让他回去拼命,究竟是为了他好,还是为了常家好?”
常玉却伸出手来,突然拉住了聂屏书的手:“我们两个人,谁也不能说服谁。那我们比试一场,可好?”
幼稚!
但聂屏书的心里虽然这么想,却还是挑眉看向了常玉:“你打算怎么比?”
常玉深吸一口气:“如果我能劝服他回到京中去,你就要离开他,将他永远地交给我。你聂屏书日后,就不能再出现在他的眼中,可好?”
她的语气里,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迫切:“如果他不和我走——”
“停停停,别说了!”
可她的话还未说完,聂屏书已然打断了她:“沈江屿是个人,不是个物件更不是可以拿来做什么游戏的赌注的。我还以为你好歹也是丞相府的嫡女,总能说出点儿什么有趣新奇的事情吧?没想到你竟然要做这么无聊的事!”
她是认真地看着常玉:“常姑娘可别怪我说话不中听啊!若有这功夫啊,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去救常家。别在我这耗着了,挺没意思的,是不是?”
常玉是第一次遇到聂屏书这样的人。
在京中的时候,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总能达成她想要的结果。
为什么在这里,好像她开始变得什么都做不到了呢?
她还想说些什么,聂屏书却对她摆了摆手:“行了,若要为这事儿纠缠,你就别说话了。我要去忙了,你留下吃饭也好,想离开也好,请自便,别再来烦我了。”
烦?这个词让常玉愣了愣,而后盯着聂屏书离开的背影,眸色之中仿佛都燃起了愤怒的火焰。
但她终究还是选择了留在这里吃这一顿满月宴,这也是让聂屏书万没有想到的事情。
——
云顾花坊在林阳县的“人缘”一直都不错,所以只要是他们发出去的帖子,大多林阳县的人都来了。
只是众人今日也发觉,聂屏书似乎有些不对劲。
她总是心不在焉的。
旁人与她说话,她要么是没听到,自顾自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要么就是答非所问,总是要人家说第二遍,她才意识到人家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