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屏书的请呼声,便被沈江屿吞入了唇齿之中。
这夜色撩人,春日里的小雨,再一次绵绵而下,细如牛毛,落在人的心尖,酥酥麻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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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当众人都坐在饭桌前头的时候,聂屏书便宣布了一个消息:“从今儿开始,我们云顾花坊可就要忙起来了!所有人都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一共有两件事,要大家注意!第一,便是街东面的那个花坊开业了,只怕日后在这崖州城里,咱们是要和他们争一争的。”
众人点头,自然有人抬头问聂屏书:“那第二件事呢?”
聂屏书看了一眼垂眸不看任何人的西风,才笑道:“咱们云顾花坊,要有大喜事了!”
喜事?
众人纷纷你看我我看你,也有人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聂屏书的肚子。
惊得聂屏书忙摆了摆手:“不是我有喜事啊!是阿幸!”
她一把将坐在她身旁的阿幸给拉了起来:“我们阿幸啊,年纪也不小了。咱们刚到崖州的时候,许多媒婆子就听说阿幸的能干,已经上门来了。都被我挡了回去,实在是因为,我的心里,有一个合适的人选了。所以啊,这些日子咱们可要开始准备起来了!阿幸啊,可能很快就要出嫁了!”
聂屏书还没有将话说死。
但她已经看到,西风握着筷子的手,颤抖了一下。
西风仍旧没有抬起头来,聂屏书也不急不缓道:“你们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说呀!”
老马他们面面相觑,而后问聂屏书:“这个阿幸姑娘……是要嫁给谁啊?咱们云顾花坊的人?”
聂屏书点头:“自然了!阿幸这么好,我怎么舍得将她放出去,嫁到旁人的家里头呢?”
老马却还是不明白,挠了挠头,环视一圈,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张良的身上:“是张良吧?我瞧着他们平日里的关系就不错,他们二人倒是也般配。”
“不不不,应该不是张良!”
也有人看向了西风:“是西风吧?他们两个人平时吵吵闹闹的,但不也正是因为感情好,所以才吵吵闹闹的吗?”
果然,还是有不少的明眼人,能够看得清楚的。
西风听了这话,总算是抬起头来看向了聂屏书,似乎也想知道一个答案。
可聂屏书偏偏不说,只是笑得越发有深意:“咱们云顾花坊就这么些人,还能有谁啊?行了,你们今儿就都开始准备准备吧!这是花坊的大喜事,咱们每一个人都要尽心啊!”
她分明看到,西风的眼中是震惊和失落还有悲伤交杂在了一起。
聂屏书知道西风是怎么想的。
他现在什么都没有听说,突然就被告知了阿幸要嫁人的消息。
如果阿幸要嫁他的话,不可能没有人告诉他。
所以此时此刻,西风的心里一定认定了,阿幸要嫁给张良。
再看张良那边呢?
显然沈江屿是和张良说过的,此刻张良的脸上堆着笑容,虽然那笑容有些虚假,但聂屏书相信西风肯定看不出!
他只怕是一心想着阿幸要成婚的事情,哪里能有心思想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