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瑛瑛大概猜到了聂屏书不会收下,她的眼神里有些落寞:“许多事情……或许你在做的时候没有什么想法,可真的到了我这身上,便是不一样的。这是谢礼,为了多谢你那一日在天宁花铺开业的时候,帮我解围。”
她什么时候,帮过王瑛瑛?
想了半晌,聂屏书才意识到什么一般,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你是说,那一日赵氏为难你的时候,我把她拉开的事情?这有什么可谢的?据我所知,你也是受害者吧?是那个沈海流骗了你,也骗了赵氏。她要对付的人又不是你,你不必这般多想。”
王瑛瑛垂了眸,眼中满是苦涩:“也只有你一个人这么想吧?在她的心里,我就是抢了她夫君的十恶不赦之人。而且你也不会知道,这件事对我来说,已是这世上不可多得的温暖。这一对钿子是我娘留给我的东西,就是放在我这里,也早晚会被他们拿走。倒不如送给配得起这对钿子的人,若我娘泉下有知,也能安心瞑目了。”
不知怎地,聂屏书总觉得,这个王瑛瑛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身上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和绝望之气。
就好像是……她随时准备好了离开这个世界。
而这样贵重的东西她都舍得给了自己这个“陌生人”,不也证明着,她对这个世界,似乎已经毫无留恋了吗?
这样的王瑛瑛,反而让聂屏书有些担心。
不过她似乎不该操心王瑛瑛,而且也不知道,王瑛瑛今日这样找到她的头上来,是真的可怜还是另有所谋。
所以聂屏书盯着那锦盒,虽说也喜欢里头的点翠钿子,终究还是摇头:“不过举手之劳罢了,但这样贵重的东西,我实在是不能收下。既是你母亲留给你的,自然你该自己收好。不要为了眼前的一时置气,而将它拱手让人。否则日后你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
但王瑛瑛似乎心意已决,她并没有将那匣子收回来,反而道:“我还有些事情是想请教聂娘子的。所以还请娘子收下,我王瑛瑛从不愿意欠别人什么!”
真是个犟脾气的!
聂屏书的心里有些无奈,但如果这就是真实的王瑛瑛的话,聂屏书发觉,自己可能还挺喜欢她的。
终究,聂屏书也没有动那个匣子,反而坐在了一旁:“你说吧,有什么要问我?”
王瑛瑛微微皱眉:“沈家那个二房,沈海流他和他的夫人,当真成婚多年?”
就这事儿?
聂屏书其实有些诧异:“你若要问这个,为何不自己打听?”
王瑛瑛却苦笑一声,毫不隐瞒自己如今的处境:“我孤身一人在这崖州,行事不便,也找不到有人能帮我。便是今日出门,还是要得了沈海流的准予才行。我能想到唯一告诉我真相的人,就是你了。”
她为何这般相信自己呢?
聂屏书其实不太明白,但看着王瑛瑛的确是无助的样子,她才点头:“他的确已成婚多年,膝下无子。”
“哼!”
王瑛瑛冷笑一声,低声怒斥:“他果真是在骗我!若早知如此,我是不会嫁给他的。如今落得个妾室的下场,他便是这么糟践我的不成?!”
看她眸色之中的愤怒和憎恨还有后悔,都不像是假的。
聂屏书也怔忪片刻,而后叹息一声:“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和他们一路的人。究竟怎么回事?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和我说一说。我向你保证,除了我的夫君之外,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当然了,她什么事情都不会瞒着沈江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