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静香关心的话,在魏思鸣听来只觉得无比厌烦。
又帮不上他什么忙,问了能怎样?
他颓然地瘫坐在沙发上,一支接一支抽烟。
知子莫若母,看他这样,薛静香就知道,凌彬的事儿八成跟她儿子有关,或者说,就是她儿子指使凌彬干的。
“鸣儿,你别担心,凌家还得仰仗咱们魏家,他不敢跟咱们撕破脸的。”
如果是以前,那魏思鸣也是这么想的,但现在牵扯到凌彬后半辈子,凌家会不会为了利益舍弃儿子,就不得而知了。
他咨询过律师,如果凌彬一人扛下所有的事,不把他供出来,最少也得被判十年。
那可是十年,不是十个月。
人这辈子能有几个十年好挥霍?
除非魏家许诺的利益足够大,大到让凌家甘愿舍弃掉这个儿子。
可是,这样一来,魏家利益必然受损,就算他老爹是魏家当家人,魏家其他支的堂叔堂伯们,也不会坐视不理,或许还会趁机捏住把柄逼他老爹让位。
不管是被魏家其他支要挟,还是被群起而攻之,必然或多或少威胁到他老爹的地位,等他老爹腾出手,这憋屈和怒火,一定会烧到他身上。
他该怎么办?
自懂事起就只知道吃喝嫖赌的大脑,根本想不出有用的办法。
薛静香还在喋喋不休地安慰他:“鸣儿,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凌家翻不出什么花样,待会儿你爸骂你时,妈会护着你的。”
“鸣儿,你的伤怎么样了?妈看你最近心情都不太好,怎么没有约几个漂亮姑娘一起谈谈心?”
“你媳妇儿呢?怎么老是不见人影?有她这么当妻子的吗,家里出了这么大事,她一不在你身边照顾,二不知道安慰开解,给我等着,看我待会儿怎么收拾她!”
“......”
魏思鸣不胜其烦,正要让薛静香闭嘴,就听二楼书房门开了,魏君池熟悉的低沉嗓音传入耳中。
“凌老弟,你放心,我魏某人说话算话,你先回去,等我这边理顺了,最迟后天,咱们就签合同。”
薛静香皱眉,她和魏君池夫妻多年,何曾听过魏君池这么低声下气,尤其还是对着凌家这样的小跟班。
魏思鸣收起脸上烦躁,有些忐忑地站起身,仰头看向自书房走出的两个中年男人。
魏君池亲自送了凌彬父亲出门,经过魏思鸣时,那犀利冰冷的眼神,吓得魏思鸣差点膝盖一软跪下。
薛静香满脸不忿,凌家这些年跟着魏家得了多少好处,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到用着他们的时候了,怎么还要反过来索要好处?
谁给他们的脸?魏君池也太惯着他们了吧!
魏君池返回时,看到的就是满脸愤然的妻子,和一脸做贼心虚的儿子。
他二话没说,对着魏思鸣抬手就是一记响亮耳光。
早已被酒色掏空身子的魏思鸣哪里挨得住,脚步踉跄着重重跌进沙发,只觉耳朵嗡鸣、眼冒金星、口腔中也弥漫上血腥,半天回不过神。
薛静香尖叫一声扑到魏思鸣身上,抚着他被打得红肿的脸,含恨怒瞪魏君池:“你疯了?这是你儿子,你唯一的儿子,打死了你就绝后了!”
魏君池的神情还算冷静,只是一双厉目中的怒火却是越燃越盛:“我要是还有其他选择,他早就死一百回了!”
他失望地看着薛静香:“慈母多败儿,我魏家迟早毁在你们这对儿母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