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女孩脸上没有任何恼意和局促,她捧着绢花甜甜一笑,又轻轻放在圆桌上。
然后起身,先走到主位前,朝着袁意鸿鞠躬一礼。
接着,她径直走向那堆摆放整齐的刑具,随手挑了一个锤子,拎在手中。
看到这里,白晓薇还有什么不明白。
眼睁睁看着身材娇弱的女孩,拎着锤子,在地上女人身上砸得血肉横飞。
白晓薇无力地转头,闭上了眼。
在心里不断告诫自己冷静、冷静,现在不是她出头的时候。
出头得有实力,没有实力,那叫送人头。
耳边砰砰声还在继续,白晓薇压抑着心里的难过,为自己找着开脱的理由,最终选择明哲保身。
她为自己的自私怯懦感到羞耻。
并,深深唾弃。
女孩终于抡完了大锤,伸出舌尖舔了下溅到唇上的血,朝着主位上的人甜甜一笑,又鞠了一躬。
看到袁意鸿轻轻摆手,她才蹦跳着走到艾丽莎面前,接过了鼓和槌。
鼓声再次响起,绢花又开始传递。
白晓薇的目光追踪着那朵美丽的花。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一道幽深的视线,紧紧锁在她的脸上,追踪着她的一蹙一颦。
绢花再次传递到温柔女人时,不等她做些什么,横空伸过来一只手,夺走绢花。
在她愕然抬眼看过去时,绢花已经从白晓薇手里,丢进了甜美女孩的怀里,又随着鼓声不断远去。
温柔女人难得地皱眉,不赞同地看向白晓薇:“你怎么能这么粗鲁?”
白晓薇不语,淡淡看了温柔女人一眼,又别开眼去看绢花。
看到她眸中的不以为意,温柔女人放柔语气:“你今天刚来,有些规矩你还不懂,主人胸怀宽广,不会与你计较,但你要有分寸,不可任性。”
“这朵绢花,并不仅仅只是一朵普通的绢花,它的意义非凡,它是主人的恩赐,代表着幸运和福气,每次触摸,都需要虔诚叩拜......”
白晓薇:“......”
神经。
温柔女人观察着白晓薇的神色,见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不仅没有悻悻住口,反而加大输出力度。
“......虽说现在情况特殊,要以游戏为重,无法叩拜,但不代表,你可以心存轻视,言行无状......”
“而且,你不想在主人面前表演吗?让主人看到你的忠诚,你的臣服......”
白晓薇烦不胜烦。
她不是没想过直接堵住身边女人喋喋不休的嘴。
但自她落座后,落在她身上审视、打量的目光,让她如坐针毡。
这些目光中,有好奇、有轻蔑,也有不怀好意和恶毒。
这种情况下,温柔女人是唯一对她表现出善意(?)的人,她不能轻易树敌。
一连几轮,绢花都没有落到白晓薇手里。
但是,种种残酷的刑罚,却在她眼前轮番上阵。
鞭打、火烧、锥刺、剥指甲......
空气中愈发浓重的血腥气,和女人越来越微弱的痛苦惨叫声,都让白晓薇一颗心,如在油锅里烹煎。
她坐卧难安。
尽管一遍遍在心里告诉自己,别多管闲事,这不是她该管的,也不是她有能力管的,这个女人虽然凄惨,但跟她素不相识,也不是她造成的。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她也有自己的亲人、爱人,腹中还有未出世的宝宝。
她不是神。
犯不着为了一个素昧平生的人打抱不平、身陷险地。
可是,她的双手止不住颤抖,额上冷汗涔涔,心神早已大乱。
恍惚中,绢花在温柔女人手里留恋时,她没有管。
鼓声停下的前夕,温柔女人眼中精光一闪,踩着鼓点,将绢花放进了白晓薇手中。
然后,鼓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