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程姨关切的声音又在门口响起。

苏糖烦躁不想理，但也知道这样做不对，闷闷朝着门口张嘴想拒绝，才发现声音沙哑到失声。她更烦闷了，拉上被子蒙住了头。

“苏小姐，你起来了吗？”得不到回应，程姨的声音担忧更甚。“你不说话我可就进来了？”

听着门外的声音，苏糖很想丢东西砸门，以表达她此刻的烦躁。她知道程姨是好意，但她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待着。

那些关切的声音犹如千百只鸟在她耳边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声音被无数倍放大。

“砰砰砰”敲门的声音激烈了些，其实程姨敲得很轻，怕打扰苏糖休息。但苏糖觉得那声音像催命一样，震得她脑仁疼。

第一次对程姨产生了不满情绪。希望她冷漠一点，不要管她的死活。

“苏小姐……”

苏糖忍着身体的剧痛，赤着脚，拉开了门。她的脸色很不好看：“别敲了，我不想吃，没胃口。”

说完，砰一声关上了门。

门外程姨看着开了又关的门，有些愣神，她哪里惹苏糖小姐不高兴了？

苏糖小姐似乎是第一次对她有脾气，以前即使她对她再冷漠，苏糖小姐依旧是对她礼貌以待。不亲近也不刻意讨好。

现在……怎么？

程姨突然感觉心闷闷的，像压了一块大石头。

门内，苏糖意识到自己对着无辜的程姨发了脾气，一阵无力，靠着门慢慢滑坐到冰凉的地上。

将头埋在双膝，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滚了出来。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自从父母去世，她就很少对关心她的人发脾气了。

哭着哭着，苏糖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床上。身体困乏得厉害，眼睛也干涩得厉害，心里空落落的，又密密麻麻的疼，像蚂蚁在啃咬，说不出的憋屈感。

就像心口有股气，想出出不去，在胸口横冲直撞。很想在心口凿个洞，让那股郁气出去。

她好难受。

人活着难道就是为了痛苦吗？

……

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半梦半醒之间，感觉身体一直下坠。苏糖惊醒了过来。

窗外一开始的小雨变成了大雨，噼里啪啦拍打着玻璃，像是在发泄心中的怒火，又像是在为谁伤心。

苏糖揉了揉发胀的眉心，额头早已汗湿。在这样阴雨的天气，原本应该好眠，她却越睡越累。

不过烦躁压抑的心情缓解了不少，对于一些事情她也想开了。

“醒了！”

冷冽的声音自阳台方向传来，苏糖手僵在额头，顺着声源的方向看了过去。

男人穿着裁剪得体的西装，像是刚刚从公司回来。冷白的手指夹着一根烟抵到嘴边，要抽不抽，很像是为了装帅耍酷。由于光线很暗，周围又烟雾缭绕，看不清男人的表情。

苏糖不自觉裹紧了被子，身体向后缩了缩。陆凉辰掐灭抽到一半的烟，走了过来。

“我听程姨说你今天一天都没吃饭。怎么了？昨晚被我喂饱还没消化？”

陆凉辰带着烟味的手指落到苏糖的脸颊，指腹摩挲着她微肿的唇瓣，温度逐渐升高。

苏糖耳朵刷一下红了起来，嘴唇的触碰让她很不舒服，微微偏了偏头。

明显感到男人的手指僵了一下，怕男人又发疯，苏糖声音沙哑，闷闷出声：“醒来没什么胃口。不想吃。”

大手一路向上，停在了苏糖的脑袋上，揉了揉她的头发桩桩：“乖！你身体不好，以后不能不吃饭。”停顿了一下，男人突然一脸戏谑：“还是说你想要我用其他方式喂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