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妈,这话您在自家人面前说说便好,总统府与傅家关系微妙,如果旁人知道您心里的想法,难免拿出去做文章,到时候免不了傅家疑心。”
她巧妙的拒绝了黎太太的提议。
黎太太张了张嘴想继续说,她却又开口:“阿妈,我有点累了。”
黎太太没办法,让她去洗漱休息。
在房间内洗漱好后,双儿给她端了碗梨汤便退下了。
她披散着头发坐在沙发上,桌上的梨汤她并不想喝,只放着晾着,手撑着头,脑中回忆的全是傅政廷抱着自己掉眼泪的样子。
他这样的男人,竟然会为自己掉眼泪。
她以为,六年过去了,他会把自己忘了,可她不明白,为什么颜依眠会成为了他的姨太太,想到这里,她心里就膈应。
端起盛着梨汤的碗,打算一饮而尽然后睡觉。
阳台上响起了动静。
她吓了一跳,戒备的抄起一旁的台灯,慢慢朝着阳台摸索过去。
一步,两步,她与阳台越靠越近,握着台灯的手也越来越紧,她害怕进贼了。
眼看一个身影闯入,她闭着眼将台灯朝着对方砸去。
只是想象中对方的喊叫声并未传来,反而是自己的台灯被人抢了过去。
再睁开眼,瞧见的就是傅政廷那张放大在眼前的脸了。
这一刻,两人的眼神汹涌澎湃,傅政廷扶着她的腰,将她半搂在怀中,另一只手拿着她刚刚正欲行凶的台灯。
“还说自己不是卿卿,哪个小姑娘看见陌生男人闯入房间会这样冷静?”傅政廷轻笑一声,把台灯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她反应过来,伸手把他推开。
“督军不免太没礼貌了些,大半夜闯入女子闺房,若是被人知晓,就不怕姨太太生气吗?”她的话里话外都是醋意。
听的傅政廷开心。
“卿卿,她算什么?”他开玩笑的说道,见她不理自己,又心疼的走过去紧紧的把她圈在怀中。
“这些年你去了哪里,国内我找了个遍,就连英国我都去了,我不相信你死了,你的尸体都没找到。”
他越说,话越苦涩,这六年,他无时无刻不在找她。
火车发生爆炸后,他甚至跳进了火海,亲自寻找,也因此在小臂留下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烧伤。
若不是赵悉找了两三个副官一起把他拖拽出来,或许他会在那趟列车里一直寻她,直到被火苗吞噬,生命消亡。
他抱着她,她感受到了颈窝留下的湿润。
沉默了半晌。
“我娶颜依眠是个意外,那段时间张少骋大帅来了京海,她母亲为了攀高枝要把她嫁给张少骋当第十房姨太太。
张大帅生性风流,她不愿,撬开了窗户逃离了颜公馆,那是一个雨夜,我记得很清楚,她穿着白色的旗袍,赤脚走到了少帅府,发间别着你送她的发卡,她跪在少帅府楼下,大声求我救她。
原本我并不想理会,打算叫赵悉把她轰出去,可是她提到了你,她说你是她珍视的妹妹,你不会忍心见她被糟践,你让她好好读书,让她深造。
她说她保证,只要我救了她,她立马就出国读书,绝不打扰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