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司令,过段时间的订婚宴,还请来。”
沈之桢回头,看着对方明媚的眼眸,有一瞬的怔愣,随即是点头一笑,像多年前两人还不熟一样。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从自己身侧擦肩而过时,他脑子里想了许多,他想追出去,想把对方不择手段的抢到手中,想让她亲口承认,自己就是阮景禾,告诉自己她爱自己。
哪怕是爱过,都好,如此他便有一个理由,有一个违背自己,违背父亲的理由。
天空下起了雨,分明刚才还晴空万里,众人诧异的同时,沈之桢的副官陈生急忙给他撑伞,可还是太晚,站在外面的沈之桢被淋湿了大半。
他抿唇,只感到雨的滋味是咸鲜的,带了点苦涩。
“司令,别看了,该回去了,下雨了。”陈生一边说,一边看着远处早已空荡的街道。
早前些年,他们司令得知京海阮小姐的死讯后便一蹶不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回心转意答应了总统回来当三军总司令。
可他看出来,他们司令眼中总有化不开的忧伤,也总是看着远方,亦或是在屋内看着一个相框发呆。
也是直到前段时间总统夫人生日,司令眼中的忧伤才化开不少,心绪也活络起来,也总是一个人看着相框发笑。
陈生一直不知为何,今日他一直站在屋檐下,瞧到了这一幕,似乎明白过来,那位黎小姐或许是司令开心的原因。
沈之桢推开陈生,独自一人走到雨里,让瓢泼的大雨将他淋个透。
“司令,您听我一句劝吧。”陈生不忍他如此,撑伞跑过去。
可沈之桢不说话,只再次将他推开,想感受这番大雨,忘了从何得知,自己离开京海那段时间,阮景禾曾有一夜冒雨找过自己。
她就站在中兴报社下,瘦弱的身躯蜷缩在一起,若是自己不畏惧自己的母亲,是不是当初就能不错过她如此灰暗的时光。
是不是他们二人就有机会,是不是她就不会和傅政廷在一起,更不会发生争执负气离去,也就不会发生后面的悲剧?
这么多年了,这场大雨让他感同身受。
当时的她找不到自己,又该有多绝望?或许那一次,就是她给的自己的机会,可因为自己的畏首畏尾,所以错过了。
他气恼地捶着墙壁,三番四次,拳头上沾满了血迹。
陈生把伞丢开,冒着雨过来阻止他:“司令,司令您到底怎么了?您千万别做伤害自己的事情啊,就算您不心疼自己,您也要想想总统和夫人啊。”
沈之桢甩开他抱住自己的手。
“别提我阿妈。”他此时的心里最为难受的就是当初因为自己母亲而离开京海的事情。
陈生被他吓到了,唯唯诺诺的站在一旁,只敢小声的说:“夫人,夫人是为了您好。”
沈之桢松开攥紧的拳,大步走向自己的车。
陈生不敢再说话,只悻悻跟在他后面上了车。
这场春雨来的不巧,自那日之后便一直下着,不大不小引的天灰蒙蒙的,可总归不是好日子,两人的订婚宴也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迟着。
眼看到了五月,这才天气放晴,两人的订婚宴才开始筹备。
汉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宴请了,就连北平,京海的人都请了不少,堪比婚宴,傅督军没来,派了傅政言这个大哥。
都说长兄如父,如今在这两人身上完美的诠释了这个词。
订婚夜前夕,他又一次翻窗来见了她。
“明日就要订婚了,明日过后,你可就再也不能反悔了。”傅政廷看着她挑挑眉,意思是现在反悔还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