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欣叼着五块一包的红河烟,左手手腕套着四五圈小口径的黑曜石,抽一口烟,喝一口本地产的薄荷水,据说这样有爆珠的效果。
黎暗进来,扔过去一盒软中。
古欣将烟放进裤兜,说有钱人家的少爷就是不一样,出手就是阔绰。
光头鼓手从沙发里坐起来,转了转脖子,边打哈欠边问:“今天也没演出啊,你来做什么?”
“我生日。”黎暗扯开窗帘,打开窗户,将阳光和清风引进来,“今天去我家附近的场地演,演给我妈和外婆看。”
光头“哦”了一声。
古欣把烟掏出来,塞回给黎暗,“好啊,我说哪来的心肠进来就发烟,原来是要哄我们去演出,烟不要了,还你还你。”
黎暗说不是白演。
古欣的脸冷下来,“谁又说要你的钱了?”
光头忙打圆场,“欣欣的意思是,你生日想在哪演我们都奉陪,谈钱伤感情了,谈烟也伤感情,这两个人,没必要。”
黎暗说是露天。
冬天不比夏天,户外挺折磨人的。
古欣说又不是没露过,苗大勇是主唱的时候他们哪次不是露天,差点都睡在露天马路了。
光头没接话。
中性女孩骂骂咧咧换上衣服,催促光头快点去洗脸。
古欣今年23,光头19,两人是老乡,古欣是les,光头就是光头,他们原先在酒吧驻唱,没闯出名堂,认识苗大勇后组建乐队,还是没点名堂,直到黎暗加入,前途才算是亮起来。
外行都觉得是黎暗的脸太顶了,靠颜值让乐队起死回生。
只有古欣和光头清楚,论音乐才华,黎暗也是顶级的,唱歌不说多有水准,但就是有本事把人的耳朵骗住,即便没有乐队,他迟早也会飞黄腾达。
她和光头应该会鸡犬升天。
如果黎暗不抛弃他们单飞的话。
三人坐进保时捷,古欣问他,有没有想好乐队名字。
黎暗觉得原来的就不错。
古欣说不行,“用原来的,你没有归属感,哪天拍拍屁股走掉我和光头又成孤儿了。”
光头也是这么个意思。
黎暗说没想好,再想想。
车行到宽阔的环城路,古欣娇羞起来,晃着层层叠叠的黑曜石手链问:“哎,黎暗,今天那个妹妹还来不来?”
黎暗专心开车,过了几秒才回道:“谁?”
“装佯啊。”
古欣切了一声,笑起来,笑得有种隐秘的甜蜜,“绑高马尾,总是站在最后一排,眼睛像两颗星星的那个。”
光头一听也娇羞起来。
不知道娇羞什么。
黎暗淡声道:“没印象。”
“不是吧,那个妹妹只要是周日都在,在人群里就像发光的钻石,你会没注意?不是藏着不想让我们知道吧?”
光头附和道:“就是,她好漂亮。”
黎暗的目光停在道路、楼栋、过马路的行人、红绿灯……就连路边的狗都能得他一眼关注。
不知道在用专注掩饰什么。
不知道心里装的满满的又是什么。
“她是谁?”古欣又问了一遍,“她会来吗?”
黎暗没应,在心里默念:她叫林青蕊,是个混蛋。
她也许来。
也许不。
他也不知道。
……
15岁的时候根本想不到20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