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在长明的房子还是没有卖。

长到邻居家的石榴树，硕果累累，无人来采，邻居全家移民海外，一个人都没剩，就连九十岁的老太太都带走了。

院子里的山茶花在珍姨的照料下，日渐繁盛，花期长达半年。

每到冬天，林家的房门就会打开。

原先只有林青蕊，后来变成林青蕊和黎暗，再后来，是四个人，林知无和江慧敏也会跟两个孩子一起来看看。

长明的冬天并不舒适，但总令人想念。

一年、两年。

人又变多了。

林青蕊和黎暗的第一个孩子出生，是个男孩，叫黎宴，孩子很文静，说话、做事都不紧不慢，还没满周岁，便有一张过分漂亮的小脸。珍姨总是抱着黎宴在山茶花树下走来走去，哄他多笑。

再后来第二个孩子出生，还是男孩，叫林苏。

林苏和哥哥黎宴性格相仿，小时候安静沉稳，长到三岁又现出原形，顽劣初见端倪，喜爱所有枪械和车辆的玩具，总是端着枪哒哒哒，哒哒哒。

张哲远和姜月的第一个孩子出生时，林青蕊和黎暗的第三个孩子也来到这世界，是个女儿，跟她过世的外婆姓，叫苏想月。这真是个不简单的孩子，脸长得不输大哥，性格顽劣不输二哥，还没学会走，便爬遍了院子，找到了林青蕊小时候钻过的狗洞。

想月五岁时，做梦梦到一只小狗。

醒来便吵着要养狗。

十一岁的黎宴和七岁的林苏背着家长，偷偷去宠物市场给妹妹买狗，还没到，就被张哲远抓到遣送回家。

想月哭得到处爬，林青蕊不开口，没人敢哄她。

小女孩气得“离家出走”，从客厅出去，来到花园，她蹲在山茶花下嚎啕大哭，哭着哭着，树丛里蹦出一只斑点小狗，小狗围着她又蹦又跳，臭臭的小嘴欢快地舔她的脸，想月便不哭了。

这大概是一只流浪狗。

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