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肯定没有!”江正军有些怕了,这个可是铁律。不是不让你有,而是必须得报告。
“你这么大把年纪了,干嘛还不在本地找一个?”
“家里不让,我妈都骂得不行了。”江正军果然是传统的卫道士,外国国籍不入,快四十的人了还这么听老妈的。
“你在这里山高皇帝远的,她哪儿够得着?到时候有个子女带着回国去,不比你单蹦回去强百倍?”
江守义也鼓励着江正军:“正军,你年纪不小了,赶紧地完成终身大事。实在不行就从那些混得不好的华国人那里找找,你也就是脑子不好使,连个俄语都学不会。”
“唉,我要是有江保国一半的聪明就好了。他每天抱着女人多好啊。”江正军低声嘟囔着。
“是嘛?他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江守义一边问这话,一边怒气就在上升了。
这个江保国,这么大事儿都不给我吱一声地。
“对呀,他这么能干,可别忘了遵守咱们基金会的约定,”江奕也补充了一句,“对了,你这次来是有什么事情?”
“没什么事,我就是来看看江奕的。”
江正军连江保国求见的事情也没敢说,直接就溜了。
江守义还有些奇怪:“正军这是怎么了?神神叨叨地,大老远地啥也没说就跑了。”
江奕知道江正军心里有鬼,也不去点破。还是说这江正柏的事情:“这个三哥还真是不让人省心,他们这一批人都是江采差不多大的,怎么都这么不好管呢?”
一句话又惹起了江守义的怒火:“都是江采平日里让人看扁了···”
“他这么想当老大,就让他去呗。反正他已经给咱们赚了不少了,即使这次亏了总体上也还是赚了。”江奕想起了江正柏“老丈人”在船厂是个领导的话。
尤克兰可不是在船舶制造领域有一手嘛。
而且这一手很快就要被斩断,现在能收割一把也不错。
“你是不是在巴国那边建了一个维修中心之类的?花了不少钱吧?”
江奕这次可不敢说实话,要不然他估计江守义会睡不着:“那是包船王家族的产业,咱们也就是给他们打打下手。”
“船王肯定在那里没什么问题。”
幸好在巴国的投资都是打着香江那里的名义,要不然印地亚那里还真不好对付。
现在香江还没有回归,印地亚对香江的忌惮应该是小得多。
只是江守义的话提醒了江奕。
敖德萨的产业也可以向巴国转移嘛!
“这个人和江保国一个样,不好管、看不住。”江守义想了一会儿,还是没同意。
“他们不是看不住,而是不需要看着。他们的野心就是他们的路灯,只有更大的利益才能绑定他们。”
狼性太重的人就是这样,永远不会服从于其他人,只能提高背叛的成本。
“狼性?可不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狼么,还是两只!”江守义越说越火大。
“要我说呀,他们只是走不出农村那道坎。”刘连秀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房间,冒出来这么一句。
“这跟农村有什么关系?小奕还不是农村出来的?”
“他们是魔怔了。觉得咱们家里赚的钱就该大家都有份,就像农村里谁家要是杀了猪就得给大家分点肚、肺一样。”刘连秀算是个旁观者,这时候说出来的道理确实不一般。
“我也明白了,咱家赚了100万,他们觉得自己凭血缘关系至少该分10万,你给了他们5万,他们都觉得是你欠他们的。”江奕也是恍然大悟。
原来在农村里长大的人,都是一出生就欠了其他族人的;原来这些农村里的人,都是一出生就觉得亲戚都欠了自己的。
原来血缘关系就是一种“欠账”文化。
原来鲁迅的所谓“吃人文化”,真的有着雄厚的社会心理基础。
“怪不得我总觉得有些乖乖地,而且越是姓江的越是明显。”江守义一辈子游荡惯了,都是靠朋友而不是靠亲戚,这下子也差不多想通了。
“做生意还真不能靠这些人。只是小奕就管得不错,我看还是得看人。”刘连秀毫不留情地又给了一刀。
“我身边这些难管的人还不都是小奕管不了才塞给我的?”江守义有些不乐意。
“要不然干脆给江正柏一些本钱,再给他30%的股份,让他自己去发挥吧?让王叔叔再派两个人跟着他,管账、做一些辅助工作。”
江奕提出的建议把江守义两口子吓了一跳:“给他三成股?要是100万美元的话,岂不是一下子就是30万美元?不行,其他人还不都跑了,以后还怎么管?”
“那就按照王叔叔的比例给他?”江奕也放弃了,华国人不怕贫穷、更怕不均。
江正柏的股份一下子就被砍掉了多半,江守义却更不放心了:“你王叔叔的儿子也在那里,会不会?”
“那就让那个胖小子跟着江正柏嘛。”刘连秀又插了一句。
王成发一家三口人在基辅,以前还有江正柏盯着,现在江正柏要是走了,江家确实有些失控。
“就是不太好说出来。”江守义和王成发多年好友,现在要干些不信任的事情,的确很难说出口。
“你跟江正柏说不就行了?”
“我发现老妈有管理才能啊!”江奕本想夸奖刘连秀一句,没成想却看到江守义的脸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