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赵晓晴一直可望而不可即的距离。她曾经以小说家的视角“遥想”过和江奕的距离,现在忽然被江奕拉进了,竟然还充满了梦境一般的感觉。
出来溜达的那位女士沿着三楼走了一圈,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或许一切都没有什么,一切都只是我们在胡思乱想。江奕本不是随便的人。
看看时间还早,她到一楼大厅抽了支烟。想想过去一年多自己见识的一切,不禁摇了摇头。
是啊,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可能一切都结束了。
江奕不知道怎么就突然看到了宁岩,高兴地一下子就把她抱了起来:“你好像重了···不,是丰满了一些。”
宁岩的头发似乎也长了,遮住了大半个脸,只能从声音判断还是那个宁岩。
“你傻呀?军训半年,每个训练的人都结实了、长肉了,只是没有肥肉、你看不出来。以后你更打不过我了。”
“你们学校就是矫情,军训这种事情交给警校就行了,都到大学了还要锻炼这些拳脚功夫干什么?”江奕一想起这几个月距离近了、却又要全封闭训练,就不由得要抱怨几句。
“你怎么又流鼻血了?是不是又不老实了?”宁岩感觉给江奕擦着,可是江奕的鼻血却怎么都不停。
“肯定是你爸又在担心,在诅咒我呢。”江奕这才放下宁岩,仰着头阻止血液继续流出。
“不管他,他还能管得着我几天?等过几年我毕业了,他想见都见不到我。”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宁岩的妈妈却走过来了。
“阿姨,你怎么知道这里?”江奕刚刚问完就笑了,宁妈妈可是系统内人士,再加上她妹妹也来过这里,找到江奕真是太容易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宁妈妈却并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两人。
然后就是宁刚出现了,依然是铁青着脸,看到江奕就想爆发的样子。
估计如果宁岩不在的话,他真的会爆发。
果然,他指着江奕的脸就开始了:“有我在,你休想···”
“宁大人,有我在,你也休想!”宁岩站在了江奕和宁刚中间,背对着江奕,看不到她的表情。
她似乎要在两人之间主持公道,又像是在给宁刚下达最后通牒。
“宁岩,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江奕伸手去拉宁岩,防止父女真的打起来,那就真的不可收拾了。
可是,他的手却扑了个空,宁岩也凭空消失了。
他一下子坐直了,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到了一个陌生的房间。
他睁开眼睛,再摸索着打开了床头灯。
难道这是···赵晓晴的房间里?
其实不用打开灯也知道,毕竟光线已经足够他分辨了。
这一折腾,昨晚的宿醉又开始提醒着他。
哦,昨晚喝醉了。难道是李青把自己架回来以后,找不到自己房间的钥匙,所以放在了这里?
“这个李青!”江奕苦笑了一下。
自己本来就没有带钥匙出去,都是让前台帮自己打开豪华房间。投资人这点儿特权还是有的。
他努力地想去回忆昨晚的事情,可是竟然空空如也。断片的感觉重现,依然来自“混酒”。
这时候,他隐约想起刚刚把自己惊醒的那个梦境,好像是与宁岩有关,可是摸了摸鼻子,却没有发现鼻血的痕迹。
难道紧箍咒解除了?
可是胳膊一动,肩膀就有些生疼起来。
“奶奶的,喝醉一次,骨架都散了。报应啊!”
歪着脖子看过去,肩膀上隐约可见几个红包,这还是第一次发现自己不只会被混酒撂倒,还会过敏。
“赵晓晴?”他试着叫了几句,可是没有得到回应,再定睛一看,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房间里已经没有了赵晓晴的痕迹,日常用品、笔记本等赵晓晴的“旅游必备用品”也不见了。
“难道昨晚做了什么?”江奕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可是检查了自己的衣服、床上的用品,却没有这些痕迹。
看来没有发生“酒后失身”等狗血剧情,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床头柜上,一张纸条被他吹落。
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把纸片放在那里,而且说都不说一句就跑了,真是个诡异的女生。
江奕费劲地把纸片捡了起来,上面有她整理好的几个创意,和齐鲁、越省两个即将上星的电视台的合作栏目。这点儿好像还有印象,没错。
纸片的背面,还附了几句话。江奕估计是赵晓晴临时想起的雅句,于是轻声读了出来:
“今生遇见,就注定放不下你,在我心里谁也无法替代;
“如果有一天,你累了,想我了,就来找我,我会安安静静的陪着你,无论是友情还是爱情;
“你若一直在,我便一直爱——林徽因。”
“嘶”,江奕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女生怎么会给出这个信号,难道?
他再次想了想,再次检查了自己的穿着,依然没有异常。
或许这真的就是想起了林徽因的那个句子?
江奕想象不到才女赵晓晴在书写时的心情。
那时的她,心中似有千万句,可是真正要描述的时候,却又觉得词穷了:想要抒发自己的敬仰之情,却觉得难以出口;想痛斥他几句“滥情”,却想起他一切皆被动;更想向他解释自己不会奢望一生相守,却又觉得此地无银。
至于江奕会把这句当成自己的想法,还是理解为只是偶然看到了林徽因的一句话,那就看两个人的造化吧。
赵晓晴始终没有直接面对一切,她还不知道自己以后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出现,所以用了模糊的手法,给双方打起了一堵模糊的墙。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一个模糊处理,把自己困住了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