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姝被吓了一跳,倏地收回手,待缓过神来才发觉方才不止是路砚之在同他说话。
她环顾四周并未看见什么人的踪迹,用法术也只能探寻到自己附近的灵气有些许变化变化,只是分不清是敌是友,她鼓起勇气扬声问道,“是谁在说话。”
“别怕。”
路砚之在昆仑镜中也察觉出些许不对,在她附近搜寻了半日只发现一位背着背篓,缓步前行的老者,“应当也只是来采药的仙者。”
他看不清那老人家的模样,但那人看上去却不像什么寻常仙者,他心中怀疑此人便是药王,只是事有凑巧,他也不大确定。
老人家走到悬崖边,探身看了一眼白锦姝的位置便纵身而下,落地方才站稳便笑着同她致歉,“方才可吓着你了?”
“未曾。”她看着眼前这人,踟躇着行了一个晚辈礼,“在下凶犂白锦姝,请教前辈尊名。”
这峭壁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轻易跳下来的,当才她下来的时候万般小心也没能避开荆棘,两手臂上全是划伤的血痕,看着好不可怜。
老人家正对着她手上隐约露出的伤口,随手从背篓里摸出一根草药来,揉碎了抹在她的伤口上,“姓名哪儿有你的伤要紧。”
旁人不愿说的事,她也不便勉强,不过以她后知后觉的反应,她猜测这人大约就是药王。
手臂上的伤口在敷了草药后便不再同火烧一般难受了,冰凉的触感从伤口沁入,让她好受不少。
“前辈方才为何不让我采这草药。”她瞧着老人家对着那株草药看了半晌,好似很是高兴,“是因着长得不好吗?”
“是长得太好了。”他头也不抬地感慨,“这种草药即便是十数年的年岁也难有这般长势。”
“在等上几日,等它的花谢了再采,药效才是最好的。”
她跟在老人家身后,学着他的样子也这么细细观察着它,“十数年只能长成这般?”
“老夫等它等了十年有余,也幸好姑娘方才没有将它采下。”
他对这四周的情况仿佛很是熟悉,确认这株草药无恙以后又去查看峭壁另一端,白锦姝静静等待他查看完,又看着手臂上快要愈合的伤口发呆,想了一会儿才试探地开口,“前辈可是久居此处?”
“不算久居,偶尔会来罢了。”老人家看着她,“姑娘有何事?”
“晚辈是来寻人的。”她皱着眉好想很是为难地样子,扭扭捏捏地拿出玉佩,想瞧瞧这位老人家的反应,“晚辈是来寻药王的。”
“你同蘼芜……颇有渊源。”他轻叹一口气,虽没有承认自己的身份,但也没有掩饰。
这玉佩还是数万年前他赠给蘼芜的,他们两人算是亦师亦友的忘年之交,留给她这块信物是方便两人联系,不过蘼芜几乎没有用过。
他拿出自己身上的一块一样的玉佩,将两块放在一起,合得严丝合缝,显然是从同一块玉石上分割开的。
“这几万年都不曾有她的消息,以为她被兔子精伤透了心,不愿与旁人有所联系,原来是将东西转赠给你了。”
白锦姝紧皱眉头,不知应当怎么用三两句话同他解释清楚这件事,只好从自己的记忆中抽出有关她的片段,交给药王。
“早知晓那兔子精是个贪心不足的。”他摇着头,看上去痛惜不已,“不过各人有各人的缘法,都是命罢了。”
“她既然肯将这东西给你,老夫自然是要帮忙的,想来你也知晓了老夫的规矩才会前来。”
他示意白锦姝将手腕递过来,白锦姝伸手到一半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不是替我看病,是我的一个朋友。”
“朋友?老夫不替朋友治病。”他摇着头拒绝得果断,“看在你与蘼芜相熟的份上,老夫就在此处等你一会儿,要么让那人亲自过来,要么让他的亲属过来。”
他的规矩不能破,无论是谁都一样。
“他病着,病得很重,自己定然是来不了的,他的家人也并不怎么管他。”白锦姝不知怎么同他解释路砚之的情况,又怕说的太多,让路砚之难堪,情急之下心一横,开口道,“我是他未过门的妻子,这样算是亲属吗?”
“未过门的妻子?”药王半信半疑地看向她,仿佛在等她给出证据。
“这个。”她慌慌张张地露出自己的手腕,指着手串道,“我与他之间交换了定亲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