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回应里昂的没有什么上帝之声，也没有什么从天而降的天使。只有身边看上去无所事事的岚嘴里所发出的一声极其不礼貌的声响。而一旁的夏诺雅则是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也并没有加入到战斗力的意思。

她现在加入战斗只会导致更多的混乱。

“嘿，我说岚，不管是你怎么吃的，哦，不或者你是怎么做到的，我祝你胃口好。”里昂仿佛看见到了希望，他也开始同时后悔起自己要戒烟戒酒整整一个月。他把自己手上的手枪也丢到了一边，只是往楼台下望去。

地上的黑洞就如同被破开一般不停的撕裂着靠近的怪物，每一次黑洞的打开，都有上百只怪物无法逃脱被肢解和消化的命运。而岚的“胃”也看似无底洞一般承载着数以千计的怪物。就像是一个饿汉，跑进了一家无人看管的餐厅一般。

狼吞虎咽。

数量早已失去了意义，原本绝望的人类甚至可以听见了欢呼的声音，也没有任何人在乎是谁帮关注了他们，更没人在乎是哪个人的祈祷到了如此关键的作用。每当有一块恶魔和村镇如同三明治一样的被消灭。也根本没人在乎那建筑原本的作用，毕竟那人类可以轻而易举建成的建筑乃至数百年的历史来换取自己的生命，看上去是再也划算不过了。

何等的破坏力，何等的压迫感。

只有在岚身边一米处的夏诺雅，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更不是因为自己即将以自己的生命作为祭品奉献于岚。而是这样的怪物，这样的程度。总有一天怕是会影响整个人类世界，到时候谁也无法阻止他。

食物链顶端的怪物么？这让即使平日不看电视里的夏诺雅，也想起了某个求生节目的主角（贝爷）。

可是无论如何，说出的承诺是无法违背的。人类之所以会互相欺骗，是因为欺骗所来带的利益远远大于承诺的成本。更不算上如今早已将利益放在首位的世界观。如果不是有合同和法律的约束，恐怕背叛和欺骗反而成了这个世界的主流吧。

小孩子才判断正确与否，人长大了只会看利弊。

夏诺雅无法击败岚，她哪怕是焚烧自己的灵魂和生命去换取一次攻击机会，也无法确定是否能伤害到岚。这个只满足于口腹之欲的怪物总有一天会将这个世界所有的生命和文化吞噬干净，而自己恐怕则是成了他内部渺小的一部分。

“好饱。我吃不下了。”岚发出一阵令人胆颤的哀鸣，趴在了地上。再将最后一片怪物以及建筑混合着一同吞噬下去之后，终于像是吃饱了一般，躺在了华丽的大理石板地上。呼呼地喘着气。

“请不要吃太饱！要注意健康饮食！”里昂死板的脑子，劝解到一旁打嗝的岚。

“看样子这样地图得重新画了。”里昂看了看自己头一次上班的村镇，距离是市政中心半径大约两公里左右的地方都像是被重新粉刷了一般，只留下了一片焦黑的痕迹。没有生命，没有建筑，甚至就连空气也是如此的稀薄。

“啊。得救了。“玛莉亚瘫软的坐在了地上，喘了口气，拍着自己起伏不定的胸部，这让之前一心专注于辨认方向的里昂分了下心。如果只是在军队赶来后喝一杯，庆祝一下。应该没有算上违背戒酒一个月的契约吧，毕竟自己事先和玛莉亚已经说好了。

“还有多久军队会来？”夏诺雅开口了。目前，视野范围内的怪物几乎已经被岚那扭曲的力量吞噬得一干二净。但依旧存在着死灰复燃的可能性。除非军队到达，将这些幸存者和玛莉亚等人一同带离这里，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放不下心将自己交给岚的。

“这个。”里昂刚刚打算掏出自己背囊中用于通信的卫星电话，却被那声熟悉的咆哮声再一次打断了。大地的震动几乎让里昂失去重心，随着声音的来源，一只模糊的巨大身形终于映入了有些疲惫的眼帘中。

“what...the....？”里昂险些爆出一句粗口，就像是被放大镜放大了数倍之多的血肉怪物一般，一只接近于二十多米高建筑的怪物，逐渐靠近了村庄。每一次踏步都能感觉到山摇地动，每一次咆哮都能感到天空的崩裂。

里昂开始后悔自己打算违背誓言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