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珑宛与昨夜就已经随着六婢子启程，东方慕凡一直相随护送。

夜深人静时，东方慕凡坐在马背上吹着陶笛，笛声悠悠带着几分怅然，穗香从车内悄悄出来。

“王爷心情不好啊？”

“吵醒你了？”东方慕凡看着她，放下笛子道。

穗香摇摇头，也坐下，看着夜空道：“从前在慕华国的时候总是听澜沧国这边如何如何好，如今看到，才明白……其实哪里都一样，你们也很难。庆王不得已也得跟旁人定亲……”

“是啊……给别人只能看表象，有的时候甚至连好的表象都要掩藏，不能显露出来。”东方慕凡叹息道。

“王爷很辛苦……也很孤独。”

东方慕凡转过脸看着穗香明亮的眼神，笑道：“为什么这么说？”

“我去过晋王府，王爷若真是如世人所说，是个贪图美色的浪荡子，为什么要把那些美人安排在外院？内院看似奢靡的装潢实际上都是皮毛工程，若是拆干净，也是正正经经的威严王府。”

“你看出来了？”

穗香低头道：“我在慕华国皇宫的日子很久，这些事情见的也多。别人看不出来，我却可以一眼看出。因为当初为了保全殿下，我就是这么操持着青凤宫。”

“穗香……你没想过嫁人吗？”

她再次摇头道：“如今殿下没有嫁给庆王，也不算完全没事，只要殿下没稳定下来，我便不能考虑自己的事情。皇后娘娘生前交代，一定要照顾好殿下。”

她是庆阳长公主的托孤之人，她一定会完成这个任务。白珑宛什么时候嫁给东方慕宸，她才算任务完满。

“嗯……”东方慕凡点了点头，钦佩道，“我很佩服你，从你那时候跃下城楼就对你很佩服，你们殿下拿自己的命换你们周全，你都不肯苟活，依旧要跟随她。之后慕华国亡，你便来到澜沧国，你都不会恨吗？”

“王爷，国家兴亡，朝代更迭，都是天命所归，哪里是人为？何况慕华国彼年那样，我们殿下被扣留在后宫中整日生不如死，那时候还真希望你们早日攻破这个国家。”

穗香的言谈让东方慕凡侧目不已，他没想到这个看似平庸的侍女竟有此心胸和见地。

“这倒是，都不是人为可以做到的，天时地利人和，一个也少不了。”东方慕凡连连点头，“去到慕华国后，你也可以看看在澜沧国的管理下，是不是你曾经希望的样子，看看百姓是否安居乐业。”

“我想，你们一定可以把那些地方治理得很好。陛下是个明君，还要两位王爷为左右手。”穗香顿了顿，认真地看着东方慕凡，“晋王殿下，奴婢还有一个问题，庆王会不会娶我们殿下？”

“会，苏家料理完，小宸一定会娶珑宛。这个，本王跟你保证。”

“有王爷这句话，奴婢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了。只要我们殿下有个好归宿，比什么都强。”

东方慕凡看着她笑了一下，拿起陶笛继续吹着。声音悠扬，在静谧的夜里久久不散……

翌日中午，东方慕宸从后面跟了上来，东方慕凡见他来了停下行进的脚步。

“多谢你，陪着走了一夜。”东方慕宸朝他拱手道。

“谢什么？护送我自己的弟妹还不尽心一些？”东方慕凡伸手锤了他一下，“你好好照顾她，去了那边也一切小心，虎符在，所有的兵任你调遣。有什么事，记得写信。”